第一次獸化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站在玻璃牆外的人看著裏麵那具痛苦的身體,看著士兵臉上猙獰的表情,心裏突然覺得一股寒意。
當第一位士兵變異成功後,之後的事便變得簡單多了,受到輻射感染的士兵們漸漸感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們之中很大一部分人接受了基因針的注射,可也有一部分,選擇了死亡。
那部分死去的士兵,任由皮膚潰爛,卻也不願意成為變異體,霍戚刃站在門外,靜靜的看著這些士兵們,這是他們的選擇,霍戚刃無法強迫他們,可是他心裏依舊沉鬱失望。
……
城城再次見到胡重溫是在當天的晚上,那天基地裏的氣氛是難得的熱鬧,從死亡邊緣活過來的士兵們,在經過了第一次獸化後,小心翼翼的把握著自己的力量,用變異體的意識慢慢的觀察著這個嶄新的世界。
蕭陝緊跟在胡重溫身後,視線落在男人的後頸,看著上麵淺淺的印子,愣了下,錯開了視線。
“你送到這裏就可以了,不用跟著我。”胡重溫停了下來,蕭陝聽著他的話,默默的點了點頭,站立在了門外。
胡重溫用餘光瞥了蕭陝一眼,不禁用手碰了碰腹部,手掌觸碰到的硬|物微微聳動,讓他的身體一震,他深吸一口氣,便隨即皺起眉,不再看蕭陝一眼,走了進去。
胡重溫打開了門,走進去,便看到趴在床上睡著了的趙船。
城城跪在地上,下巴蹭在床邊上,聽見聲音,便立刻站了起來,見胡重溫,隨即皺起眉,小聲道:“你怎麼門都不敲一下?”
“那要不我出去敲一下門再進來?”
城城扯了扯嘴角,不說話了,轉過頭去,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睡去的男人。
胡重溫見城城憂心忡忡的模樣,忍不住輕聲問:“我就不明白,你不是都回來了嗎,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你不會明白的。”城城瞥了他一眼,滿眼自嘲,“你沒愛過誰,所以你不懂,把自己愛的人傷害了的難受,就像你跟我說的,傷害趙船的人是我,做錯事的人也是我,我現在隻不過在想補救的辦法。”
:-):-)
說完,城城煩躁的抓了抓頭,“所以,你別過來打攪我了。”
胡重溫哼了聲,“我才不想過來,隻不過是趙船要接受基因注射了,我到這邊來看一下。”
城城一僵,“那麼快……”胡重溫看著他,不可置否。
……
變異體對於趙船來說不算遙遠,他愛的人是變異體,他所生的孩子也是變異體,而他在今日也即將要變成……變異體了。
趙船赤-裸著上半身,他背部的皮膚差不多已經盡數潰爛,那張美豔的紋身也隨著皮肉的腐爛而漸漸枯萎,潰爛的痕跡也漸漸從背部悄悄蔓延。
城城害怕自己在趙船麵前露出破綻,便沒有進去,胡重溫戴上口罩,手裏拿著注射針劑,走到了趙船跟前。
“感覺怎麼樣?”
“你說呢。”趙船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胡重溫,撐在大腿兩側手掌合實蜷曲。
胡重溫眯起眼,表情隱藏在了口罩下,看不清,“放心吧,你的孩子很好,我沒把他怎麼樣。”
趙船扯了扯嘴,“你說的倒是輕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做的事,有時候是不好。”胡重溫的腳尖輕輕蹭著地麵,他單手碰了碰腹部,“讓你和你的孩子分開了,這件事,是我的錯。”
胡重溫頓了頓,還是說道:“對不起……”
趙船慢慢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他垂下頭,笑了笑,無聲的搖著頭:“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因為我接受了,就代表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平衡了,可是傷害就是傷害,就算你說一百個對不起,我也沒辦法再找回當時沒有被你傷害時的心情了。”
“惡毒的人終究是惡毒的,就算你道歉了,也改不了你的本性。”
趙船昂起下巴,抿起嘴,“所以,胡教授,不要再說那麼多廢話了,快點動手把我變成變異體吧。”
胡重溫臉色微沉,不再說話,他慢慢走近,抬起手,針頭便刺入了趙船的脖子,趙船一聲悶哼,針管中的液體便進入了趙船的血液裏,慢慢融合。
趙船曾聽顧項城說過,在注射基因針之後,轉化過程與第一次獸化的痛苦,聽來的總歸不如自己親生感受一把來的真實,而如今趙船也終於是實實在在的體會了一把身體的每一根骨頭被碾碎後重組的痛快了。
因為這次所要變異的人數眾多,所以胡重溫所提取的基因針中所需求的獸類基因大部分都是存在於基地裏變異體的基因,而趙船所注射的基因針,所依靠的原始基因便是顧項城的。
趙船很高興能夠與顧項城成為同類,而在注射基因針後,他的所有情緒都會放大,而這類高興的情緒也慢慢成為了主導他意識的最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