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2 / 2)

若有可能,其實趙船也不願來,他寧願,自己活在欺騙當中也不願相信那個男人的死。

風那麼大,陽光又那麼明媚,美好的天氣,趙船席地坐在墓碑前,怔怔的看著墓碑上的字。

顧項城……那三個字,讓他的喉嚨酸澀,趙船蜷縮成一團,背脊顫唞,手裏的白色花束被他捏的變形。

城城死了,顧項城也死了,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於是……這個世界上便隻有他一個人了……

思及此,趙船突然站了起來,揚起百花,狠狠的摔在了那一方墓碑上。

“你死了……我又該怎麼辦?”

白色的花瓣紛灑,大風吹過,揚揚灑灑落在了墓碑之上,被風卷起又落在了趙船的肩膀上,他垂下眼,纖長脆弱的睫毛打著哆嗦,眼角泛紅,緊緊的抿著嘴,閉上眼,硬是一顆眼淚都沒有滴下來。

……

位於偏南部的一座海港城市的港口處,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捕魚船在離港口不到十公裏的海麵上,撒下的漁網突然變沉了,而且沉重異常,他們興高采烈的以為這次是一條大魚,一船的人幫忙著把漁網撈起來,卻沒想到撈上來的竟然是個人。

手腳潰爛,身上還有多處傷口,泛白起褶子的皮膚分辨不出原有的相貌,一隻眼睛上有紅痕,似乎是什麼胎記,這時,一名眼尖的捕魚人隻覺得眼角一道光閃過,他眯眼看去,就見海麵一閃而過一抹亮色,那寬大閃亮的東西就好像魚尾般,他疑慮的眨了眨眼,不過很快這份疑慮便被那被撈上來的人給打散了。

“救我的是海豚,是它們托著我,把我頂進了漁網裏。”

那個從海裏被撈上來的男人,吐出了一口海水,便悠悠的醒了過來,他看著四周,明白過來自己所在的地方,便似放心了下來。

男人被熱心的人抬到了小鎮上的衛生院裏,他的傷口一開始看著猙獰,可等過了段時間細細看後,便發現都隻是些皮肉小傷,並無大礙,衛生院的護士替他消毒包紮了,那些鎮民們便先回去了,等晚上時,又帶了吃的晚飯過來,給他。

男人似乎很久沒有吃過熱食似的,嗅到了帶著肉香的飯,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邊吃邊說著謝謝。

男人在衛生院裏呆了兩天,身上的傷就全好了,隻是眼皮上還有淡淡的紅痕,看起來就像胎記,也不突兀。◤思◤兔◤在◤線◤閱◤讀◤

男人的身體好了之後,在小鎮上又呆了一個月,在工地裏做事,賺了錢之後,便給了那些救自己的鎮民一般,剩餘的另一半,則是他離開這裏的途資。

他在離開之前,去了一次港口。

晚上的海風清爽,海口城市的天空夜景十分漂亮,繁星點綴。

男人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天幕,不覺得入迷了。

突然,岸口傳來的水聲,男人朝前望去,在月色繁星的布景之下,黑色的海洋似乎也顯得不再那麼猙獰恐怖,遊弋在裏麵的人魚緩緩遊至岸口。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下半身沉浸在水中的人魚無聲的搖了搖頭,他不能說話,他的嗓子早在那天那個人死的時候被他硬生生的給哭喊壞了。

……嚴燕朝死了,我哪裏都不想去。

人魚低啞的聲音在男人腦海裏作響,男人愣了愣,看著表情哀慟的人魚,平淡疏離的臉上卻沒有其他表情。

人魚看向男人,魚尾在水中擺動,朝前遊了些許,“顧項城,你要去蘇淮市,找趙船嗎?”

“嗯……我想去見他。”

月光落在了顧項城雪白的臉頰上,如一粒粒白潔的珍珠滾過,璀璨生輝。

顧項城抿起嘴,手指蜷在兩側,“路嘉柔,如果嚴燕朝沒死,你還會和他說,你愛他嗎?”

路嘉柔的身體一震,他把自己沉入了水中,隻剩下半張臉,眼角眯起。

……不會,如果嚴燕朝沒死,我也不會知道自己有那麼愛他,自然也不會在他死的時候,才告訴他我有多麼愛他。

……可他死了,我說一萬遍,我愛你,他都不會活過來了。

……所以,我到現在依舊是後悔的。

路嘉柔的話徘徊在顧項城的耳邊,顧項城抬起麵孔,看向星空,嘴角揚起,“聽你這麼說,我現在好想……好想見到趙船啊!”

想要飛到他的身邊,狠狠的抱住他,把他嵌入自己的身體裏,吻他、親他,和他說數不清的情話,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他。

不管是作為顧項城,還是城城,他都是這麼愛著趙船。

……

臨近幾天都放晴的蘇淮市,似乎又憂鬱了起來,陰雨連綿。

這幾天,趙船在著手找房子搬家的事兒,他從霍戚刃提供的宿舍裏搬了出來,因為是變異體的身份,所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