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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胡姬麵無表情的一句話令敬王如墮噩夢中:“那慕容朗果真與你如此相似,昨夜他冒充你來見我。”
昨夜她被悄然立在床前的紅衣蒙麵人所驚嚇,暗夜中認出來人那雙斜飛的鳳目,以為是舊情人冒險來相救。接著他告訴她事情可能已敗露,啟灃現在的處境極是危險,並懷疑她接到的暗示可能出錯;心裏牽掛兒子的她不疑有詐,便悄聲將近段時間暗線送來的消息一一告知,結果舊情人精心策劃的借昱慶帝決意立徐若寶為後之機,當眾揭露徐若寶與慕容朗的關係,令東夏國的臣民對昱慶之前為愛人西征之舉大為反感,再借徐若寶身世之謎迫使啟浩母子遭非議而退位的計劃被全盤托出。
武瑾兒現身的一刻,她才驚覺眼前的這名摘下蒙麵布的舊情人不但年輕了許多,且更為俊美魅惑,他笑容可掬的自我介紹:“在下慕容朗。”
慕容朗,便是居之多次提到的前太子之子、與他算得上是絕對血親的侄兒。沒見過此人前,已有人推測其相貌應該酷似那位在西契美名知之者不多、卻被兩名皇子明爭暗奪的絕色母親;自負的居之不肯明說這個侄兒不但與他相貌頗似,且神采風度更為出眾,以致她沒有料到黑夜中二人完全可混淆視線。
無從抵賴的胡姬為保住啟灃的性命,便坦然說出當年被委派接近成慶,下藥迷惑皇帝使他對她欲罷不能、戀戀不舍,並在二人親熱時施了慢性的絕育毒藥斷了皇帝的子嗣;為離間東夏國皇家父子的感情,刻意多番勾引小她四歲的大皇子等等一係列有計劃有步驟的滅國計劃。
“武瑾兒,不管你信不信,其實這二十年的相伴,我確實愛上了霽修,就因為愛他,所以我不肯再下毒,還設法替他解毒,隻是效果並不徹底而已。”最後她哀怨道: “你在冷宮遭遇火災後,我才明白他愛的人是你,才明白他什麼都了然於胸,卻為了你母子二人而忍了下來。他和我虛情假意了十多年,是將眾人的矛頭和焦點對準我和啟灃,好讓你母子二人暗地裏籌謀一切啊。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原來從未得到過他的心,還丟到了自己的心,明知他的恩愛都是假的,卻依然癡心妄想有朝一日成真。不過我不怨他,畢竟我傷害他在先,因果循環,一切使然。至於啟灃,他的確是霽修的兒子,我為了得到居之的相助,故意誤導他罷了。”
“姬兒,阿朗這家夥竟勾結外人陷害我,你也背叛我?還騙我足足近二十年說灃兒是我的孩子,好得很啊。”毅王悲怒交集之下,盯著胡姬狂笑:“早知如此,我何必賠上自己趕來救你?”
“居之,你之所以趕來救我,是因為你自以為此次計劃成功在望,你自負得不去作失敗的準備;你隻是想先扶持啟灃當上東夏國皇帝,待慕容朗推翻慕容令之後你再揭露他的真正身份逼他下台,而你登上西契皇位後便會強行讓啟灃臣服於你,你則成為數百年來第一個統一東西的霸主,對不對?”胡姬站在兒子身前,張臂護著兒子。
“這些也是阿朗告訴你的?”慕容居之勃然變色。
“是,不管他所言是否屬實,難道統一天下不是你的心願?你說我騙了你二十年,然而你狠心扔我到東夏可曾料到今天?慕容朗說得對,你愛的是你的霸業,我也隻是一顆棋子而已,否則你早便設法營救我出宮了,豈會如此隱忍任由我愛上霽修?”胡姬長籲,麵對武太後正色道:“武瑾兒,霽修既要我在地府相伴,胡姬求之不得,但啟灃一切被蒙在鼓裏,你應允我不傷害他的,請你守諾言。”
武瑾兒淡淡一笑:“當然,先王的遺言也是這般交代,隻要毅王盡心扶持皇帝,便是天下手足情深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