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纏著他。我是那麼愛他。
手上很疼,我偏過頭,在他平穩的呼吸聲中入眠。
【輕傷不下火線?】
【輕傷不下火線?】
大年初三,所有計劃好的事情全部在我大清早睜開眼的一瞬間被推翻重來。
我幾乎是一睜眼就感覺到了那股噬心般灼熱的痛楚,天還沒亮,許之杭還在睡著。
我克製住自己一瞬間將要黃河之水決堤的眼淚,低頭去研究包裹在手上的紗布。我用最輕的動作拆掉手上的蝴蝶結,饒是這樣,腳還是因為痛蜷縮了起來。
“嘶——”經過一夜的發酵,手背上那大約兩寸來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趨勢紅腫起來,並流著淡淡的水漬,我看著這個猙獰的傷口,不隻是因為冷還是怎麼的,牙齒居然顫了起來,有種哭笑不得的意味。
當初被人在腰眼捅了一刀,因為位置不顯眼又一直包著,也沒留多大心,現在拆了線最多隻覺得那道縫合的疤太難看,如今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又添新傷。
我不想叫醒許之杭,因為叫醒了他也沒用,又生出一番事情來,於是盡量放輕了動作從床上爬起來,去客廳裏找藥消毒。
我沒敢開燈,就著窗外的光線打開了醫護箱。醫用酒精碰上傷口的時候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沒控製住自己一跺腳,眼睛裏像是也浸了酒精一般蒙上了一層水汽。我可憐兮兮地消化掉這一碰之下的疼痛,我本來就很怕疼,再度舉著棉簽時,卻是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你在幹嘛!?”就在我舉著棉球瞪著那道傷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帶著怒氣的聲音。
我被嚇得抖了抖,轉頭看過去時,許之杭穿著睡衣站在臥室門前,“啪嗒”一聲打開了客廳的燈,隨即就大步地邁過來:“為什麼不叫我?”
我剛想回答,手就被他接了過去,他幾乎是在看清我傷口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眼來看我的時候眼底似有幽幽的火苗在燒:“都成這樣了你還打算瞞著我?”
“不是……”我在他沉下聲音來的時候放軟了身體,剛才繃緊了神經不覺得,現下才覺出那層層疊疊的痛來,“我看你在睡……想晚點跟你說。”
許之杭冷哼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我的解釋,又低下頭去看傷口,半晌放柔了語氣:“很疼?”
我軟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答他:“能不疼嗎你試試?”
許之杭半帶著笑地看我一眼,在沙發上坐下來輕輕幫我揉著略略泛起紅腫的手指頭:“等天亮了去醫院看看。”
“啊?”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不用了消消毒就好了……去什麼醫院。”
許之杭沒理我這個話茬,隻是起身去臥室裏拿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吩咐道:“先去刷牙,吃好早飯就去。”
我沒動。
許之杭看著我的眼睛就慢慢慢慢笑起來了,眼睛彎彎的:“你知道我什麼脾氣。”
次奧。
“趴下去,或者站起來,你選一個。”許之杭抱著臂笑得氣定神閑。
我恨恨地一跺腳直起身,大衣滑落在地上了也不管,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悶頭向廁所衝去。
許之杭沒過來,我對著鏡子一隻手困難地刷著牙,手背上鈍鈍地疼,我看著鏡子裏紅著鼻子的我,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走到門外時,許之杭背對著我在弄早餐,我走過去拖開椅子,凳腳在木質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也不管他遞過來的麵包,拆開旁邊放著的一包餅幹就往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