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獨自一人進入一座帳篷之內,片刻之後,一個麵團團的男子就隨著他走了出來。
此人偏胖,一雙小眼睛仿佛被滿臉肥肉蓋住,但卻閃爍著一縷細細的光芒,隨時可見其中所透露出來的那種精明之色。
仔細而認真的看著劉歌二人片刻,他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道:“鄙人魏齊聲,請問二位高姓大名。”
劉歌笑眯眯的,隨口道:“在下劉歌,這是在下兄弟,程大明。”
魏齊聲點著頭,也不知道他心中究竟是怎樣想的。不過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端倪來。就憑這一點,就知道他肯定是一位閱曆豐富之人,而且這種人做生意一般來說,就算是不占便宜,也不至於太吃虧。
“嗬嗬,出門在外,相互扶持本是正理。”他微笑著道:“現天時已晚,若二位兄弟不嫌棄的話,還請一起用頓便飯。“
劉歌哈哈笑道:“出門在外,能夠有一頓熱飯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此……多謝魏兄。”
魏齊聲連連擺手,道:“相遇就是有緣,自然要相互幫助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麼。”他說著,叫來了一人吩咐了幾聲,便將劉歌二人邀請進入了帳篷,他與魏七作陪。
這二個人都是走過了無數地方,見識過人之輩,魏齊聲的口才更是一等一的靈活,什麼話題都能夠在他的口中冒出一點兒新意,讓劉歌和袁大明讚歎不已,一點兒也不覺得寂寞。
魏齊聲和魏七二人抽空對望了一眼,微微點頭。
話題一轉,魏齊聲歎道:“二位,你們在這裏孤身上路,實在是有些過於危險,日後還是少走這條道路的好。”
劉歌訝然問道:“為何?”
魏齊聲搖了搖頭,道:“這裏現時是國統區的轄地不假,可也是境內馬賊最為猖獗的地方。若是想要在這裏安全行路,最好還是加入大型的商隊。人多勢眾,才能自保啊。”
袁大明驚訝,道:“北票縣的馬賊不是被大逆軍的隊伍掃蕩一空了麼。”
作為軍隊中人,大逆軍在數月前發起的小股部隊大練兵活動,袁大明是知道的。雖然他沒有親身參與在北票縣方麵的作戰,但他也有所耳聞,是以感到驚訝。
魏齊聲苦笑一聲,道:“兄弟有所不知。那群被消滅的,是老一批的馬賊。正是因為那群老的馬賊被消滅了,所以我們的日子才更加難過了。”
這一說,劉歌更是驚訝,他真心實意的道:“魏兄,這是何故。”
魏齊聲搖著頭,道:“以前的那些馬賊在這裏盤踞老久了,規矩釘成了習慣,有節製。但是這些新起來的馬賊們卻象是一群餓久了的狼,又要立威,都是心狠手辣的,隻要稍有不如意,就是趕盡殺絕。唉……想要將他們養飽,沒有個數年的時間,那是不可能了。”
劉歌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來,在對方提及馬賊之後,他頓時想起了昔日與項忠義的談話。
在那個談話之中,讓劉歌知道,在東北的馬賊群背後,其實是有很大一部份匪徒是來自日本人的支持。
而這些馬匪,最是心狠手辣!
看到劉歌眼中突然閃過了的一絲冷然之色,魏齊聲和魏七二人同時覺得心中隱隱發寒,他們更加確定,這二人絕非普通人。
談話之間,營地晚餐開始了。
在魏齊聲等人的邀請之下,劉歌二人用了晚餐,雖然這些菜肴極為粗糙。而且口味偏鹹,但是商隊之人都吃的又快又多,顯然是早就習以為常了。
晚膳之後,劉歌二人起身告辭。
走向馬兒,袁大明輕聲道:“頭,咱們軍隊不是才掃了這裏的馬賊不到三個月麼,怎麼又出了這麼猖獗的馬賊群?”
劉歌微微點頭,道:“在他們的背後,有人扶持,他們當然是肆無忌憚了。”
“竟然有人在扶持馬賊,難道這片區域的國軍都不管麼。” 袁大明皺眉道。
劉歌冷笑一聲,道:“管?就憑他們做為,比馬賊還撥皮,有幾個肯管?”
袁大明微微一怔,他本來也是聰明之人,此時稍一思索,瞬間就抓住了其中要點。
“莫非,那些馬賊背後是國軍?”
“國軍倒還不至於,應該是日本人。”劉歌突地一頓,想了想,道:“或許,這些馬賊裏日本人還不少呢。”
劉歌說著,輕歎一聲。雖然馬賊之患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並不足以影響他的根基,但是這群來去無蹤的馬賊們卻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頭痛了。
二個人並肩在一名漢子的引路下走著,整個營地內除了偶然傳來的幾道馬嘶之外,就唯有那些負責警衛的人員了。
對於長走這條道路上的人來說,這樣的情景非常的普通,特別是趕路一天的商販和輪換的守衛們,才一吃完,基本上都是腦袋碰到了枕頭就睡下了。
出門在外,這個本事也是很管用的。
隻是,在走到馬棚之時,劉歌突地立定,他側過了臉龐,微微偏著,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古怪。
袁大明訝然問道:“怎麼了?”
劉歌一指遠方,道:“有馬群,數量不少,起碼百多騎……跑得好快。”
袁大明聞之微驚。百多匹馬,在這地方,會是誰有這大手筆?難道說什麼就來什麼?這運氣也太背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