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會陪著她逛夜市,天冷了會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她要是生了病,他就恨不得將所有弄疼她的醫生護士通通都淩遲,這樣的費豈昂,過去那個唐朵如何就解不開情結。

愈發的情緒低落了。

當費豈昂走到車邊看見唐朵時,她便是這樣一副垂頭喪氣悲傷不已的模樣。

按了開鎖鍵,車子配合地發出了聲音。唐朵一個激靈抬起頭來,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然後那個溫習過無數次的熟悉身影就筆挺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來時設計好的對話,這會全然用不上的。她甚至,發不出聲音,就隻呆呆傻傻地看他,眼睛一瞬也不敢瞬的樣子。最後,似乎是不耐煩了,他倒是開了口。

“有事?”那樣簡單的兩個字,極雲淡風輕的。

唐朵愣愣地看他,這兩個字聽上去的意味,似乎更像請讓一讓。

她下意識挪了挪,離開了駕駛室車門的位置。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無聲地感謝她讓出了車門。費豈昂邁開長腿,隻兩步便坐進了車子裏,隨即,啟動了車子就準備走的。

腦子裏全然亂了套的。這跟她之前預想的,一絲一毫都不同。他是真的要走了,他看著自己時,疏離陌生,眼底再不見笑意的。就好像一直都在神遊天外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真真看見了他,如何就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透過玻璃窗,她隱約能夠辨認出他的輪廓,身畔的車子已經見了移動的跡象,他短促地按了兩聲喇叭,示意她稍稍讓一讓,她一驚,向後退了好大一步。

隻是,她一離開車身,他就馬上打輪轉彎了。

她開始覺得想不通,怎麼會是這樣的,這輛車子,明明就是盛鄉閣現場被無意拍下的那一輛的,那張臉,也根本就是她昏迷之前見到過的。可是如何,就絲毫看不透他的表情的,那種根本表情的表情,讓她的心,抽痛的可以了。

車子已經緩緩離開,畢竟是在T大的校園裏,速度並不太快的。她站在原地,看車子一點一點走遠,一點一點變小,就隻覺得,頭腦裏麵一片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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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還有一小段距離便要駛出T大了,她的腦海中再無任何設定的,隻機械地朝著車子駛去的方向,一步步走車,然後,變成了奔跑。

不該是這樣的。

好不容易,才看清自己的心,又做了破釜沉舟的決定,她不能,連一句話都沒有講過就任他走掉的。

不能的。

體育從來就不是她的強項的,此時此刻,她隻覺得後悔,為什麼就沒有想過要好好鍛煉鍛煉呢,也隻跑了這樣一小段距離,卻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胸腔裏堵堵的一團,像是隨時都會衝口而出地嘔吐出來,那樣壓抑,那樣難受的。

可是她的腳下,卻始終也沒有停。

一直傾身向前奔跑著,腳下已是一團綿軟的,卻也不肯停的。

他是一早就發現唐朵追著車子跑來的。

他看後視鏡的次數,遠比正前方要多得多,腳下的油門也是不自覺地放緩的。

甚至看得清她隨時都可能傾盆大雨的表情,這以前,一旦覺得自己受了不能緩和的委屈,她便是這種慘兮兮的表情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孩童似地大哭起來。

他看著她,似乎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隻踉蹌地追著車子跑著,微張著嘴巴,像是在大口大口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