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父同母的親姐姐栗秋常說她,外表叛逆邪惡,實則有一顆純良的心。可栗夏現在才知道,不是純良,是愚蠢。

和姐姐一起出車禍的瞬間,姐姐的記憶莫名地鑽進了她的腦子裏。而她變成植物人沉睡的這十三個月,宛如重生了一道。

她看到了姐姐二十三年的一生,看到了姐姐前半輩子和無數人的交鋒對決,包括那個印象裏溫文儒雅的爸爸,包括那個沒什麼特別印象的傅憶藍。

她看清楚了,她的悲劇,姐姐的悲劇,媽媽的悲劇,竟然都始於這群她從來沒放在心上的人。

而讓她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傅憶藍。

栗夏的爸爸在她十歲的時候溫柔鄉被爆,然後被強勢的媽媽清理出門,這才重新結婚給了傅憶藍的媽媽名分。

可在那之前,他曾經以遠親侄女的名義把傅憶藍帶到栗家養著,上和栗夏一樣的貴族小學,住最好的房子,享受最好的生活。

那時候栗夏的媽媽以為她真是窮親戚家的侄女,對她關懷備至,栗秋姐妹也對她很好。

可是這世上真有一種人,叫恩將仇報。

傅憶藍打小就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住在爸爸的家裏,卻要把親爸喊伯父,她怎會甘心?

她的親媽媽親姐姐過著不見天日的窮苦日子,而爸爸的正房妻子卻在家裏家外都是風光無限的女強人;同父異母的栗家兩個姐姐更是家庭幸福,是同學眼中的天之驕女,到哪兒都是大家羨慕的對象。

她卻是個父不詳。

憑什麼?

不管爸爸的正房妻子和同父異母的姐姐對她有多好,那都是應該的。她也是爸爸的女兒,栗秋和栗夏擁有的燦爛童年,本就要平均分給她一份,而不是靠寄養這種方式。

她們的好,那都是鄙視,是施舍!!!

她怨恨這個家,極盡一切地挑撥家裏的關係,總是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然後騙爸爸說是阿姨是姐姐把她傷成這樣。爸爸有怒不敢言,對妻子的女兒的不滿與日俱增。

直到有一天,栗夏的舅舅從國外回來,帶了兩整套幾百個不同造型的芭比娃娃給姐妹倆,卻沒有傅憶藍的份。

傅憶藍怨恨了,舅舅不知道正是因為栗夏的媽媽沒有告訴別人,她們家還有一個小女孩。太偏心了,太讓她寒心了。

她當晚就把栗夏的一百個娃娃戳掉眼鏡,全部塗了紅顏料擺在樓梯間上,栗夏晚上上廁所見了,嚇得驚魂,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額頭磕破送了醫院。

也正是這個舉動,讓栗夏媽媽和早熟的栗秋發現了問題,深入調查後,傅憶藍的身世曝光,和爸爸傅鑫仁一起被栗夏媽媽掃地出門。

但媽媽和姐姐,卻不忍心對回家後天天做噩夢的栗夏解釋這件事情,所以一直瞞著她。

爸爸重組家庭後,磊落的栗夏媽媽想,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但好歹是女兒的父親,且栗夏一直跟爸爸親,媽媽就不願在女兒麵前說前夫的壞話。畢竟離婚已經給小孩心裏造成重傷,她不想再繼續撒鹽。想著等孩子長大了自然會明白。

所以,栗夏十歲後和父親的關係還是可以的,偶爾還去傅家看望奶奶和爸爸。

可栗夏哪裏知道,那個妹妹傅憶藍,像朵美麗的白蓮花,實則賤/人有毒。

高中時,叛逆的栗夏和媽媽吵架深夜出門,在酒吧裏出了意外。她隻怪自己,卻不知道,姐姐栗秋曾暗中查過,雖沒有證據,但聽人說是傅憶藍設計的。原因至今沒人懂。

栗夏一直蒙在鼓裏,直到死了一回才看清,原來,有些人,真的不是你不惹她,她就不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