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笑意。
薑一天也不是無緣無故提出來要到山上去看看的,那天晚上爺爺和爸爸提到山上,他留了心,總覺得有什麼秘密等待著自己去揭開。
薑家村的山隻起了簡單的名字,都是大字輩的,用數字來區別,他們現在爬的山名叫大一,很普通的山頭,長著極其普通的樹木,可以在草叢間找到蘑菇,時而有小動物快速的走過,也許是老鼠、也許是野兔、或許是蛇,本地的蛇都是無毒的,被咬了隻多疼一些,最最麻煩的還是馬蜂,被咬了一下才叫疼,還有毒,薑一天上初中的時候和大哥到山上抓兔子就被馬蜂蜇了一下,半隻腳都腫了起來,最後還是爺爺用醋拌著蛇藥治好的。
薑一天抓著一根草莖神采飛揚的說著自己小時候的趣事,來到山上很多童年的回憶都被打開,越說越高興,他的童年真的很快樂。龍庭輝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說上幾聲“嗯”、“然後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讓薑一天說話的興致更加高。
不知不覺,兩個人走到了半山腰,薑一天蹦跳兩步,摘了一把果子回來,“野生的海棠果,這棵果樹是山上最甜的,它可是我的哦,我做了標記的。”扔給了龍庭輝一些,薑一天直接在身上擦了擦就往嘴巴裏送。
龍庭輝張張嘴,想說不衛生,但是看著薑一天的神情他還是不掃興了,最後也學著薑一天的動作,吃了起來。野生的海棠果個頭不大,甜度一般,絕對沒有人工培育出來的優良品種的甜味,但是吃著果子的龍庭輝想到小小的薑一天摘遍山頭發現了這棵樹的果子最甜,然後做上自己的標記的模樣,龍庭輝就覺得心中甜出蜜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薑一天停住了腳步,龍庭輝走上前,“一天?”
“噓。”薑一天示意龍庭輝不要說話,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能夠聽到風的聲音、樹葉婆娑的聲音、小動物穿過草叢的聲音,還有就是人說話的聲音。在夏日悶熱的空氣中,斷斷續續的傳來。
聽了一會兒,薑一天朝著聲音傳過來的地方走去,龍庭輝跟在他的身後,繞過兩三棵樹就是一塊平坦的地麵,種著幾樣小菜,旁邊搭了個雞窩幾隻雞懶洋洋的窩在裏麵。
一大一小兩間木屋躲在樹影裏麵,顯得平靜、安逸,聲音就是從木屋裏傳來,走近了聲音聽得更加清楚。
其中一個聲音低沉,含糊的說了一句什麼,沒有聽清楚。另一個聲音,薑一天很熟悉,是自己的爸爸,隻聽爸爸說道:“你也要注意身體,他,少不了你。”
低沉的笑聲淡淡的,“我知道,都是我應該做的,這是他對我的懲罰。”
“說了多少年了,孩子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這樣說。”薑仁之責備。
不知道男人做了什麼動作,聽到凳子離地的聲音,然後就是爸爸焦急的聲音,“成燁,不要忍著,疼就喊出來。”
薑一天和龍庭輝對視一眼,聽到裏麵的動靜越來越大,薑一天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木屋的門口,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抱著頭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薑仁之極力的阻止著男人的翻滾的動作,屋裏簡單的桌椅都已經挪了地方,其實男人就算是痛苦難當也很有分寸,他始終沒有滾到屋子裏麵,碰撞到裏麵的人。屋內靠近窗的地方是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個消瘦的男人,站在門口看不清男人的長相。
薑一天和龍庭輝的突然出現,讓薑仁之一驚,但是很快就被男人痛苦的聲音拉去注意力,咬了咬牙,薑仁之衝門外的二人喊道:“快過來幫忙。”
“哦哦!”薑一天連忙點頭,走進去按著爸爸說的做,按住男人上半身,龍庭輝幫忙按住男人的雙腿,薑仁之動手卡住男人的嘴巴,不讓他咬到舌頭。
男人發出困獸一般的嘶吼,雙目睜得大大的充滿了痛苦,直直的看著上方的那張臉,漸漸的眼睛中有波光閃動,淚水慢慢蓄積,順著眼角滑下。
龍庭輝皺著眉,看著男人,又看了眼薑一天,心中有無數的疑問。
“爸爸,有什麼辦法幫幫他,我看他很疼。”薑一天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男人這麼痛苦,他的心也一頓一頓的難受。
薑仁之滿頭大汗,空出一隻手把快要落到眼睛裏的汗擦掉,“他的病不是簡單的藥能夠治。”
“止疼藥呢?”薑一天急切的問。
薑仁之抬眼看了眼薑一天,眼神中有著複雜的情緒。
“不行,莫家的男人不允許任何藥阻止痛疼。”說話的是龍庭輝,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他們對藥物十分的敏[gǎn],如果藥量不對,就很容易對神經造成傷害。薑叔叔我說的對嗎?”
“……”薑仁之深深的看了眼龍庭輝,然後點點頭。
薑一天沒有注意到爸爸和龍庭輝眼神的交流,他更加關心躺在地上的男人,“那怎麼辦,怎麼辦?”他在軍隊聽到過這樣的人,通過痛苦來打磨自己的意誌和禸體,不靠任何藥物來阻止疼痛的到來,習慣了疼痛,就算是刀砍也不能阻止他們的前進。
“隻能等他自己緩過來。”薑仁之總是掛在臉上的笑不見了,少了溫和的遮掩,整個人變得銳利而威嚴。
時間過得很慢,其實又很快,二十分鍾後,就當薑一天覺得自己的手要殘了,因為男人的力氣很大、掙紮起來很難控製,所以他們需要花更大的力氣來阻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