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肯放下`身份。顧國泰明明可以裝聾作啞糊弄過去,至少李家能幫他度過難關。但是顧國泰把這些都跟她坦白說了,這對李冰這種家庭環境下成長的人來說無非是莫大的屈辱和恥辱。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許輝,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顧國泰說的那個人就是你?”
“對。”許輝被凍的連聲音都哆嗦了。
“值得嗎,我說你在這裏跪這麼久,要是我家不同意幫他呢?”
許輝抬頭,盯著她有些小的眼睛說:“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我就是怕不這樣做以後會後悔。”
“他既然決定要跟我結婚,雖然沒結成,但已經背叛了你們的愛情。”她這話說的很聰明,她不想在許輝麵前甘拜下風,那是她的驕傲。
“我知道。”許輝說:“從我決定要跟他分手時,一切都結束了。至少以前的感情,都被這樣證明了。”
“那你怎麼……”她欲言又止,不解地看著許輝。
“心裏痛快,”許輝說:“求您幫幫他。”
她歎氣:“你先回去吧。”
許輝知道她心裏答應了,可腿不聽使喚,他哆嗦著站起來,沒走幾步又膝蓋著地跪到地上。那鋪著碎石子的地麵硌的許輝鑽心的疼,沒事,就當他欠顧國泰的。
她不忍再看,匆匆轉身鎖上大門。這個場景她記了一輩子,她終於肯相信,有些東西,並不是語言能表達的。但當時的她,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4、第四章 你活該
開庭的那天許輝並沒有出現,中介一早就跟他打電話說房子賣出去了,錢在半個月之內打到他賬戶上。許輝開著陳河的車滿北京城瞎逛,不知不覺開到他和顧國泰以前的大學門口。這幾年學校擴建了,比他們上學那會要氣派的多。
許輝搖下車玻璃,順手點了根煙,有保安走過來說這裏不許停車。許輝把抽了一半的煙掐滅,扔出車窗。許輝啟動車子,決定再去看看以前的房子。
房子地段不算好,裝修也一般,隻是這裏有他和顧國泰太多太多的回憶。甜蜜的,爭吵的,平淡如水的,閉上眼睛,這一幕一幕都侵蝕著他的神經。許輝很難受,是那種哭不出來的難受。
陳河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客廳沙發上放著個背包,他換好拖鞋走到許輝房間門口。許輝身邊放著好幾個大箱子,他正往裏麵裝著東西。他頭也不抬地問陳河:“怎麼樣?”
“判了一年半,退還部分財產,你在李家門口跪的一天一夜值了。”陳河了解許輝,他不會問他去哪,許輝累了自然會回來。這種介於血緣和情人之間的關係,很難解釋。
“沒和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吧?”許輝問。
“沒說,”陳河盤腿坐到地上幫許輝一起收拾:“輝子,顧國泰讓我帶句話,他說很想你,還有對不起。”
許輝手裏正拿著張王菲的專輯,他很喜歡《人間》這首歌,他把這張專輯放到箱底,‘哦’了一聲。
陳河用許輝的平板電腦放歌,他選的隨機播放,從奶茶聽到汪峰。放到《春天裏》時,許輝手裏的動作一滯,陳河跟著哼哼:“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這春天裏…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留在這時光裏……”
許輝沒說話,過了會有私信提醒,陳河說:“那個網名叫立春的給你發了幾十條私信。”
“哦,幫我回他條,就說我遊山玩水去了,有緣再見。”
幾乎是陳河剛回完,那邊就回複了,陳河轉述:“他說他在北京。”
“下線吧,別管他了。”
“現實中認識的還是在網上認識的?”
“在廣州認識的,挺老實的孩子。”許輝把跟林春住一起的事省略了,他覺得沒必要跟陳河說這些。
“他對你有意思?條件怎麼樣?如果不錯就試試。有句話雖然說的俗,但很實用:治療失戀的最好方法,就是盡快投入到另一場戀愛中。”
“條件還行,就是年齡有點小。我下午三點去雲南的飛機,你開車送我。”許輝把封好的箱子摞起來,然後去洗手間洗手。
這次許輝連平板電腦都沒帶走,陳河站在機場跟他揮手,他看著飛機起飛,然後機身越變越小,直到消失不見。許輝在麗江待了一個月,偶爾來興致了,就會隨便拍幾張相片。在陌生的小店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喝茶有時看書,有時什麼也不做,就隻發呆。
隨著旅遊業的日趨發展,來麗江的人越來越多。許輝堅信每個人背後都有故事,可能說起來會有點俗,但那都是獨一無二,一輩子也沒法忘懷的。也正是這時候,他生出了以後要在麗江開客棧的想法。
離開雲南後,許輝全國各地的到處亂跑。有時借宿在山西某個小村的農家裏,有時住五星級豪華酒店,有時幹脆在街上溜達一晚上,在去下個地方的車上補覺。
可是走了很多路後,他還是忘不了顧國泰。想的難受了,一個人躲起來抽煙喝酒。他總想不通,為什麼顧國泰會這樣對他?他覺得愛情是很純粹的東西,他小氣他心胸狹窄他想不明白。他知道顧國泰是仗著自己愛他,所以連分手的時候都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