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會開方便啊,想去哪就去哪。也沒開多久,連著這回有三回吧,還是倆回?誰記這破事兒啊。”武文說著踩了油門,車子蹭一下飛出去了。

許輝沒坐穩,身體跟著往前一傾,差點磕前坐上,幸好顧國泰眼疾手快摟住了他。“操、你慢點,別閃著我媳婦!”許輝狠狠剮了顧國泰一眼,顧國泰摟緊他的腰:“寶貝,別跟那傻逼生氣。踢我幹嘛,乖,再亂動我就把你腳拴上。”

車子駛進市區,武文漸漸沒了耐心,一個不留意闖了倆紅燈,差點沒跟輛出租車撞上。武文嘴裏蹦出一串國罵,連爺爺帶祖宗的一通血噴。

顧國泰被他煩的頭疼,嚷嚷道:“武文兒,你少說幾句行嗎,無證駕駛就無證駕駛,起碼低調點。”

“有證啊,”武文頓了頓才說:“假的。”

“文文你慢點,前麵有車,左拐左拐,我操、你右拐個什麼勁兒,刹車刹車——”顧國泰滿麵黑線眼睜睜的看著車子撞上迎麵而來的一輛機動三輪車,嗒的一聲,車子熄火了。

幸好武文係著安全帶,不然整個人肯定栽玻璃上。他扭頭氣衝衝地看著顧國泰,凶惡道:“文文你奶奶個熊,叫武爺!”

許輝本來垂著頭打盹,這才抬起頭無精打采地掃了一眼,等他看清楚情況後,晦暗的眼睛頓時一亮:他以後再也不找亂七八糟的理由甩下林春了。

林春覺得這開車的有毛病,路這麼寬他不走,非得跟自己搶道。他都往左拐了,那車不往右開,非得跟著他往左拐。幸好冬天穿的厚摔的不算太狠,可新買沒幾天的褲子膝蓋那兒給蹭出個大洞。

林春正鬱悶呢,武文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麵前,大老爺們兒似的:“我說你怎麼開的車啊你?我左拐給你讓路你不走,非得跟我往一處磕。這奧迪知道嗎,賠得起嗎你?!”

林春被武文這一席話嗆的嘴有點不利索,這人長的挺斯文的,怎麼開口不說人話?林春的屁股墩的生疼,那股疼勁兒還沒過去,他根本爬不起來,幹脆坐在地上跟武文理論:“你這人怎麼不說理,明明是你先撞的我!”

“誰看見了啊?”武文來來回回轉圈,大甲那混蛋玩意兒怎麼不接電話?

“沒人看見也是你先撞的我,有錢了不起啊,有錢撞了人不用賠啊?”林春沒受多大的傷,本來想這事就這麼算了,可武文那態度,林春最煩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不說人話的人。

大甲電話沒打通,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武文煩了,掏出錢包胡亂摸了遝錢就甩給林春:“行了行了,夠了吧?趕緊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

林春沒有拿錢,他朝武文抬起黑乎乎的手:“摔到腿了,扶我一把。”

武文搭眼一看,林春手上還沾著沒洗淨的機油呢,頓時火了:“你別不知好歹啊,愛要不要,爺爺走了,你自個兒在這坐著給人當猴看吧。”

顧國泰等的煩了,搖開車玻璃探出頭去叫武文:“文文,你他媽快點兒,沒證開個屁車啊,呔。”

“來了來了。”武文應著就要鑽進駕駛座,卻被林春從後麵給拽住了腿:“你無證駕駛啊?”

武文不搭理他,蹬了幾下腿甩開林春的手繼續朝車走,林春咬著牙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在武文打開車門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問你咋不說話啊?剛才車裏那人你認識啊?”林春剛才看見顧國泰了,他腦回路長,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男的是輝子的前任男朋友。

武文看著林春凍的通紅的臉樂了:“錢不夠啊?見好就收吧你。你農民工啊?農民工賺錢挺不容易的,你就是不放我走,賠錢也就賠這個數,行了啊,大冬天的。”

顧國泰見武文羅嗦,又搖開車玻璃催促道:“武文兒,你辦事能利索點嗎你。”

林春這下總算看清楚了,顧國泰的腦袋還沒縮回去呢,林春就指著他的鼻子說:“我見過你,你,你就是輝子那去結婚的男朋友,你跟這開車的是朋友啊,都夠人渣的。”

顧國泰還沒想起來這誰呢,林春就掄著胳膊上來了,不依不饒道:“這事兒完不了了,賠錢也不行。人渣,敗類,有倆臭錢就搖尾巴啊,別光搖不叫啊……”

林春伸手扯住顧國泰的領子就往外拉,顧國泰掙了幾下沒掙開,許輝被他擋在背後,現在正動用全身的勁兒往外推他。這都什麼破事兒啊!“武文,幹站著幹嘛,開車走人啊!”顧國泰好不容易掙開林春的手,人慣性的往後一倒,這功夫足以讓林春看見嘴上貼著封口膠的許輝。

“輝子——”林春驚訝地喊道。就在此時,武文一踩油門,車蹭一下衝出去,差點帶翻林春。

林春來不及多想,看許輝那樣,肯定被這幫人渣欺負了。他忍著腿疼胳膊疼,扶起翻倒在地的三輪車,踩足油門就跟上去了。弄的剛到場的交警,滿麵黑線,這都什麼破事兒啊!

林春覺得耳旁的北風呼呼的,臉跟貓爪子撓似的又疼又癢,手套也沒來得及戴。武文從後視鏡裏見林春跟著他,二勁上來,車技爛的簡直……歎為觀止。

許輝使勁扭著脖子看林春,眼神十分複雜,顧國泰覺得這畫麵太他媽的了……這明明是自己的媳婦,怎麼跟橫刀奪愛似的!他緊緊摟住許輝的腰往懷裏帶:“寶貝,別看他了,看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