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瞬間紅了:“你,你別去結婚,我們…我們就這樣,不行嗎?”
李京抬起手,用拇指幫他擦幹眼角的淚痕:“淩澤,我沒這麼難過。以前是跟人真槍實彈的鬥,你哪見我怕過?前兩年出車禍差點沒命,心裏都沒這麼不是滋味。”
李京的話音剛落,淩澤就撲上去緊緊摟住他,臉埋在他脖頸裏低聲嗚咽起來:“我難受,你媽拿那些女人的照片讓我幫你選的時候,我心裏像被刀剮…我真想把那些照片全部撕了,我是不是有病?”
李京拍著淩澤的後背,低聲說道:“我這兩天就回北京,你爸前天跟我說想讓你出國待兩年,我也同意這決定。想好去哪了嗎,我幫你辦手續。”
淩澤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嘴唇忍不住的哆嗦:“我不想出去……我哪也不想去,我跟你回北京,我想跟你去北京……”
淩澤的話語無倫次,李京拿過毯子裹到淩澤身上,起身去倒水:“北京不好玩,特別無聊,我很忙,沒時間陪你。”
淩澤鞋也沒穿就從沙發上下來,李京把水杯遞給他,被淩澤拍到地上摔的粉碎:“我不想喝水,我想去北京!”
李京看了眼一地的玻璃渣,又看看臉色煞白的淩澤,隻淡淡說了句:“別鬧了。”
李京轉身就走,淩澤忙快走了兩步拉住李京,絲毫不顧忌玻璃渣紮進肉裏。“我知道,你這次走了就不回來了…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你說我任性,我以後再也不任性了……你說我不配合醫生治療,我聽話每周都去…你不是說想吃紅燒鯽魚嗎,我現在就給你做……你是不是看上今天跟你喝酒的那個人了…我,我可以……”
看著這樣的淩澤,李京整顆心就像在油上烹,他歎了口氣,然後將淩澤摟進懷裏。淩澤腳下一空,被李京打橫抱起送進臥室,李京將他安置到床上,起身去拿醫藥箱。
好不容易等淩澤睡著了,李京站在陽台上抽煙,沒過多久地下就丟滿了煙頭。淩澤不知怎麼突然醒了,在臥室裏大聲喊他的名字。李京掐滅手裏的煙回到臥室,淩澤一臉迷茫地看著他:“你沒走……”
李京上床摟著他,安慰道:“我要走也會跟你說,快睡。”淩澤聽話地閉上眼睛,不過手依舊緊緊地拉著他的,生怕他趁自己睡著的時候離開。
為官的愛鬥權勢,官越高心就得越狠,辦事留一手,做事不留情。李京承認自己為人陰鷙,表裏不一,唯有淩澤是他的軟肋。淩澤愛他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淩澤有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不會跟他耍心眼使詭計。淩澤依賴他如賴以生存的水和空氣。他以為他不在乎,可分開時又會疼,會牽掛會擔心。結婚給他帶來的是寬闊的仕途,如果他選擇淩澤,代價大的他沒法想像。
失去了最初感覺的愛總是搖擺不定,有的是為眼前的名利,有的是為虛無飄渺的追求,有的是為得到更容易的人生。站定起點,卻未必能尋到終點。李京凝視著淩澤的臉,他的內心已不如最初的堅定坦然,可淩澤,似乎一直未變。他堅信自己付出的感情,可李京知道,感情再深,買不到權勢滔天,別墅高樓。
天蒙蒙亮的時候淩澤醒了一小會,他摟著李京的腰咕嘟道:“一輩子,其實挺快的……”
李京一愣,伸手幫淩澤掖掖被子。他突然覺得自己配不上淩澤,可扯淡的是淩澤愛他,這聽起來真荒唐。
……
許輝第二天一早就奔數碼廣場買了平板電腦,他抱著平板電腦坐在路邊的飲品店裏登陸微博。私信和評論都快被刷爆了,他剛拿了支煙銜嘴裏得瑟下存在感,就被服務員狠狠阻止,還附贈幾個大白眼。
陳河恨不得每天都給他發十幾二十條私信問他在哪,許輝回複道:剛盜墓回來。
沒幾分鍾陳河就回複了:你他媽終於活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哪人山溝溝了呢,怎麼這麼久沒出現?
許輝樂了:你不剛說是山溝溝嗎,沒網。
陳河抓狂了:趕緊的找個電話打過來,死小子,不知道人擔心啊?今年我不回家了,你回北京吧。
傻逼歲月:為什麼不回家過年?我在成都,這挺好的。
陳河的頭像瞬間黑了,許輝連著回了好幾條對方都沒反應。翻完所有私信和評論,該回的回,該無視的無視。處理完許輝發了條微博,就倆字:活了。
睡覺前許輝忘記關微博了,半夜去廁所順便看了幾眼,這一看不要緊,瞬間呆住了。半個小時前陳河給他發私信說飛機到成都了,讓他麻利過去接。許輝忙回複:還在機場?
陳河:在!睡醒了?
許輝拎起外套就出門,打車到機場的時候看著私信窮樂。陳河見到他話還沒說幾句,就從包裏掏出個沒拆盒的手機遞給他:“新年快樂,禮物。”
許輝說:“你先幫我拿著唄,回酒店再給我。”
陳河無奈地把盒子裝回包裏,這才開始打量許輝,嘖了一聲說:“又瘦了。”
許輝問陳河:“江成越呢?”
陳河說:“回家過年唄,大過年的能去哪。”
許輝顯然不相信,盯著陳河問:“你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