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猛地跳下,卻不想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在地上,小臉頓時皺成一團,氣呼呼地爬起身,狠狠對著地板跺了幾腳。
“自個兒沒站穩,還對著地板出氣。”陸子澹又氣又好笑地下車抱起小佟兒,點了下他的鼻子。小佟兒馬上討好地笑。
陸子澹騰出一隻手過來挽流雲。她已有四個月的身孕,行動起來有些遲鈍,緩緩下車,抬頭望向熟悉的牌匾。褪色的大門緊閉著,角落處掉了漆,門麵斑斑駁駁,不複當年莊府興旺。
流雲心裏有些酸酸的,三年沒有莊翼的消息,隻料他過得應該還好,可如今看著麵前破落的門庭,顯是出乎意料。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緩緩走出來,望見流雲,愣住。
流雲也愕然,呆立許久,才喚了聲柔姨。
“就在這裏了。”柔姨領著流雲一家進了冷香園,豎在麵前的,是一方墓碑。“是我對不住他。”柔姨的淚一滴滴滑落。“我太自私,為了家族的仇恨,讓他陷入這場爭端。如果不是我騙他,他也不會——他是莊家的孩子,可是我卻讓他背上沉重的包袱,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最起碼,他能在有生之年活得快樂,可是,直到他死,都沒有開心過一天。”
流雲靠在陸子澹的肩頭小聲地抽泣,小佟兒懂事地拍著她的手,輕輕地喚著娘。
“幸好,你活過來了,小翼他走的時候還算欣慰。他飼養血靈芝的時候跟我說,隻要你能活下去,他下輩子也心安。”柔姨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流雲,“這是他留下的,說原來就是給你,讓你留著。”
流雲一層層打開,赫然是那枚深紅的瑪瑙戒指,裏麵刻著她的名字。她記起十歲的生日, 好不容易等那些賓客全部走光,她從屋裏打著哈欠出來,腦袋就被砸到。撿起來,就是它了。
“百裏奚。五羊皮。憶別時。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貴忘我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百裏奚。初娶我時五羊皮。臨當相別烹乳雞。今適富貴忘我為”
“百裏奚。百裏奚。母已死。葬南溪。墳以瓦。覆以柴。舂黃藜。搤伏雞。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貴忘我為。”
流雲淚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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