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圖北城口,有一處陳舊老朽的四合院。而日軍的44軍之第63師團部就藏在這座毫不起眼的院落裏。這也是由於上一回師團部被大架山武裝所襲,鑒於後路不穩定,第63師團師團長岩瀨武司決定……還不如索性親臨戰線的結果。
“諸君,當前的戰況,我不再多說,隻是,我再也不需要你們告訴我……你們集結不起自己的兵了……現在,我命令你們,從即時起一定要把能集結起來的士兵組織起來。在一小時內,我一定要看到成效!不行的飯桶就統統切腹去吧!帝國不缺幾個無能之輩!”
被司令官的雷霆之怒弄得臉色呆板的第63師團的軍官們,正待要表表決心,說說豪言壯語時,從附近某處傳來的暴風驟雨般響亮密集的槍聲,讓他們齊齊目瞪口呆。聽這槍聲,是中國軍隊在大舉突擊師團部?
事實上,周驊的這一擊也是硬著頭皮打的。經過日軍所進行的掃蕩,也有把昌圖守軍那千瘡百孔的指揮係統給撕了個七零八落。以至於逼得周驊不得不對日軍立即還以顏色,用軍隊還有發動攻擊能力的這個事實,來鞏固已開始浮動的軍心,鼓舞各自為戰的官兵們的士氣。
這次突襲戰鬥堪稱一場經典戰例。是時,隻十分鍾的不計傷亡的瘋狂進攻,外圍一個中隊,內線也有一個警衛中隊保護的第63師團部,就沒剩下幾個能喘氣的了。在這其中,來時搬指揮部搞隱藏行蹤的岩瀨武司師團長可是幫了大忙的。要不然,就算大逆士兵的武器性能再好,也不會突襲得這麼順利。
胸中那口惡氣是出了,可險惡的處境,卻沒有得到太大的緩解。
更何況,周驊心裏焉能不清楚,象這種偷漏的便宜是隻能有一次,接下來,就是枯燥乏味的據堅死守,或打打藏藏了。
“勞資打殘了,可這會兒外線田定野的光景,怕是過得比勞資好不了多少才是!”想像著田定野那個愣貨的處境的周驊,心中的鬱悶,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還真讓周驊給不幸料中了,若能有可能的話,田定野還真願意跟周驊換換位置。要知道,部隊在打得半殘不殘時,指揮官心裏是最不好受的。真要打成了像第13師現時這樣的爛攤子了,那又什麼都無所謂了。
“陸參謀,海歸團丟失的陣地奪回來了嗎?”盯著地圖已經許久了的田定野頭也不抬地問剛從火線上視察回來地陸重八詢問著。說是問,他那嗓門之大,其實已是在吼了。這也難怪,若沒這個音量,又怎能透過屋子裏充斥著的震耳欲聾地炮聲了。
“陣地是奪回了,可海歸團損失也不輕!連團長龍行都重傷不醒了,眼下是副團長杜明在撐著。”滿臉盡是塵土的陸重八,湊到田定野耳邊。用飽憂慮的語氣說道:“這仗……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還是把部隊往後麵挪一挪吧!日本人這回可是下了血本。好家夥,每一次一衝上來就整個整個的聯隊衝鋒。鬼子地部隊多,眼下就有三個混成旅團的旗號,盡可以毫不停息地輪番攻擊。我們了,隻有三個團,和六、七個鬼子聯隊可頂不起這個牛!田首長……看著兄弟們成排成片的倒在日本人的槍口下,我心裏這滋味……”說到最後一句時,這位在長城喜峰口和日軍血拚過的英雄連長哽咽了。
“退,往那退?又能退嗎!”田定野聽了,也是虎目含悲,卻還是無法認同陸重八的提議:“重八兄弟,你自己在地圖上找找。從這裏到昌圖,還有險可守嘛?是的!我們是能撤。可這一撤不但前功盡棄,還等於把整個第13師的兄弟們都一股腦兒的扔給了日本人。這種混帳事,我田某人就是死,也是做不出來的。重八,你這是陷我於不義,以後休提!”
田定野越說越聲色俱厲,戰必爭先、臨難不苟免的勇士風範,在他身上清晰流露而出。
麵對長官咄咄逼人質問,陸重八隻是苦澀的笑了笑,他又何嚐不知一轍就是斷了13師兄弟們的生路,可眼睜睜見著所部就要被日本人拚光了,他更不忍心,又舊事重提道:“那,咱們先縮一縮,等115師來了……再一起攻回去?”
“不行。”田定野斷然拒絕道:“重八,你在這裏看著點,我去一趟05號陣地上……勤務兵,擔架!”
“05號!首長,那危險,你去不得!”陸重八大急。
田定野不再理采,由著兩個勤務兵抬在擔架上,去往海歸團的陣地。
海歸團團長龍行,如今被一片六零炮彈的彈片,在腹部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急需要搶救,那指揮是得另安排人的。
眼下子,清楚海歸團這團長大任不能出絲毫差錯的田定野,就是要用自己去頂上去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