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定野收回目光,鄭重地說:“劉歌,等會我要和重八兄弟趕去三島山戰場去指揮對法軍的那兩個師的戰鬥,河內的防禦就要交給你了,你要先把城裏的安民措施好好落實,尤其是那些法國平民……”
劉歌是參與戰事計劃的策劃人,很清楚能否伏擊成功那兩個法國師的重要性,當下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他想了一下,問:“……那個法國總督我怎麼辦?”
田定野淡淡地看他一眼:“留著。佛蘭的命我大有用場,你給我看牢了。”
“嗯,還有一件事,佛蘭外派出去的軍隊目前已進至北光、保河一線,那裏成為了法軍的聚集地,是塊硬骨頭,越南人們咬不動,希望我們派援軍。”
田定野聽到北光這個地方名眼內精光閃過,因為那裏離江河鎮不遠,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戰火燒到江河鎮!
“另外,西貢那邊傳來消息,法軍已經揮師北上,動作比我們推算的要慢了幾個小時。”劉歌說到這裏,似乎有點明白了田定野的用心:“你讓我留住胖子的性命,就是為了對付這些南越軍?”
田定野摸了摸額門,忽然把話題繞得很遠去:“你還記得前段時間的新聞?”
劉歌現在掛著政治主任的牌子,政治處嘛,當然要收集研究全世界的重大新聞,對整個世界時局了然於心,但被突然這麼一問,愣了愣,不知道田定野究竟指的是什麼。
田定野說:“去年1月3日,法國人民陣線在議會選舉中獲勝組成了以社會黨裏昂.勃魯姆為總理的,有激進社會黨人、共和社會黨人參加的人民陣線政府。前幾天他們發表新聞通告,宣布6月4日法國勃魯姆政府開始執政……你們想想,這說明了什麼?”
劉歌仿佛悟到點什麼,開始順著老大的話往下扯:“我知道,法國人頂愛更換政府,您的意思是……他們權力更換頻繁,內部……出了問題?”
田定野點頭,簡單地給手下愛將分析:“不錯,法國從道威斯計劃到外長巴爾都遇刺(1924—1934)這一時期,法國國內政府更迭頻繁,如果加上前一時期,共有17屆政府執政,左右勢力互相絞織,嚴重的影響了國家的正常發展,同時我們也可以從中看出他們的國力在世界大戰後不停衰退,國內反戰思潮泛濫……這些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尤其是政府內部的權力互相牽製……”他說到這裏,看到劉歌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亮光,就停住不說往下說了,留下點空間讓劉歌慢慢琢磨。
劉歌忽然道:“軍長,佛蘭要是死了,你還有第二手準備不?”
“無論佛蘭死不死,我們肯定要和法國人打一場硬仗的,佛蘭,他的作用不在於與法國人的最終和談,而在於我們要用他來拖時間。”
田定野沒有把話說盡,他必須用佛蘭來拖延來自南方的法軍,通過談判斡旋來避免腹背受敵的危機,因為他們麵對的情況很危險,中越兵團並非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下,彼此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才走到一起,擰成一股勁,由於他和中華村幾大首腦的苦心布置才旗開得勝,勝利鼓舞著長期受壓迫的越南人,卻若遇挫折呢?
兵貴士氣,麵對強大的敵人,這些缺乏嚴格訓練的遊兵散勇隻怕經不起考驗,一旦遭受重大打擊,潰散起來肯定比散沙還快。
利用佛蘭來擋住北上的法軍,田定野要當作一場戲來做,還要高調地來唱,讓盟軍和占領區的百姓們都知道這件事,把己方已經掌握主動權的局麵深入民心,對局勢的穩定有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