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鋒吃了這個眼前虧,行動不由就謹慎起來,指揮著皮劃子分散渡河,一上岸,還要趕緊散開,各找各的地兒先扒下了再說。
而己方的炮兵,則仗著炮多,對北岸的縱深地段凶猛的炮擊,迫使日軍炮火不敢輕易露頭。一時間,飛過河的炮彈尾焰竟把河水映得通紅。
在不惜耗費大量炮彈的掩護下,已經上了岸的大逆步兵們漸漸增多。當炮火再次停下的時候,北岸的49團已渡河官兵們便開始以班為單位,組成一個大的鬆散陣形繼續向前大踏步的推進,在這個鬆散陣形的中間,是攜帶了單兵迫擊炮的渡過河的炮手們正在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反擊日軍炮兵的突襲。
他們行走在被炮火清理出的土地上,用步步為營的推進方式。借助後方的炮群和隊伍中的迫擊炮的雙重火力,準備硬生生的衝擊日軍的下一道陣地。
安排下這一戰術的吳鋒算計著,隻要能依托這一戰術拿下日軍的三道陣地,那麼,這些縱深也差不多夠他的士兵們保護工兵們建橋搭路了。隻需橋一通,再要解決前方的日軍也就不是難事。
至於這樣一來,要完成方師長的兩小時內拿下當麵日軍的命令肯定是不可能了,吳鋒也不怎麼在意,他清楚師長的意思,限期兩小時――那是指兩小時內能建橋通車!殲不殲滅日軍卻盡可往後拖一拖。
大逆軍先頭部隊在受到突然打擊後,其指揮官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優秀的戰術指揮素養。立即引起了井山旅團長的注意,也讓他很是擔心自己的阻擊任務能否完成。在這麼靈活多變的軍隊攻擊下,本就自忖己方武器配置遠不如人,現在又被敵軍把地利環境硬生生的拉平,接下來,這阻擊任務……難矣!
“查清他們的番號了嗎?”為戰事煩惱的井山詢問著。
見頂頭上司問話,一參謀官忙恭恭敬敬的答道:“旅團長,已經查清對麵敵軍的番號是大逆16師,可以判定是前期在南亞與南方軍戰鬥的大逆現在最精銳之師,入緬軍的一部。”
“原來是他們!”一明白對麵是誰,井山閣下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不斷的升溫,他眼神也因為燃燒的怒火而變得凶狠起來。
不錯,就是這支軍隊,使日軍在南亞慘遭敗績,不僅如今在國際上的聲望大迭,就連昔日的盟友德國,也與日本漸漸疏遠,甚至開始出賣日本利益了。現在井山閣下也明白了對麵這支軍隊為什麼作戰風格如此油滑了,這是支戰場老兵,保命的本事,早成了本能。
不過,在很多時候對於事情知道的越多,背負的包袱也就越沉重。此時井山閣下便被這種沉重,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告訴上田君,隻要敵軍一攻擊第二道陣地,上田大隊就需全數轍離第二道陣地,不得滯留。”
“告訴仁科君,把所有炮口全數調整對準我方第二道陣地。等我下達射擊命令時,不用怕被對方炮兵報複覆蓋打擊。現在,炮大隊等待我的下一道命令。”
“告訴直武君,他的第三道陣地不用守了。現在就立刻分成兩隊,一左一右對第二道陣兩邊進行迂回,待我方炮兵一對第二道陣地進行炮擊後。這兩支隊伍就須立即殺進第二道陣地。記著,我不想在第二道陣地上有一個活著的中國人。”
一條又一條殺氣騰騰的命令自井山閣下嘴裏冒出,顯然,對於大逆入緬軍的仇恨,使他要兵行險著了。
井山的決斷是毒辣的,此時,已有越來越多的49團的官兵渡過了河,並向日軍第二道陣地的方向推進,在行進過程中,他們仍良好的保持著大的鬆散陣形,以盡可能地規避日軍有可能打過來的炮彈。
他們在一步一步的向日軍第二道陣地推進,還不知道日本人會在前方用孤注一擲的賭博方式,布下陷井單等著他們的到達。
這邊,在吳鋒的指揮下,他的部隊正陸續用皮劃子分批登上北岸。為了不至於因所有士兵一起擠在河灘上而導致白挨日軍的炮擊,已有一個營的兵力向第二道陣地攻擊前進……那樣,就可以擴大縱深,更為有力的保障工兵的架橋安全性。
吳鋒正在滿意地看著工兵們正在再次展開的架橋作業。從他和日軍的作戰經驗上看,日本軍隊若是死守一個地方,多半會在前沿陣地就不死不休的展開血戰。
若隻是想拖住一支軍隊,則多是用這種逐次抵抗的戰法。
既然現在第一道陣地已經順利的拿下來了,剩下來的不過就是如何擴大縱深,以及對付日軍的騷擾作戰了。
他壓根就沒有想到這支日軍竟然要不自量力的在第二道陣地上,對他的前鋒部隊設下陷井。而且攻擊的目的還是要將他的前鋒全部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