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猜忌
第160章猜忌
葛參謀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打慌的野狗，在飛快地奔跑著。
事實上，坐在車內的葛參謀並不用跑動，他的幻覺，來自於剛才的那被突然打擊的一幕。他還在渾身不可抑製地顫抖著，皮膚間擠滿了雞皮疙瘩，這樣的表現到底是激動還是害怕，葛參謀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
對麵的援軍突然的由友軍變成敵人，張牙舞爪地蜂擁而上，放棄了生命進行阻截的戰友……從他這裏看過去，後方的戰鬥依然如火如荼。盡管由於數量的原因，火力被敵人所壓製，但是短時間內，上躥下跳的敵軍也拿有一輛裝甲車的留後部隊沒有辦法。雙方你來我往地打得火熱。槍炮的轟擊聲聲響作一片。
望著那片血與火，葛參謀怔怔地流下淚來――後方的那些正在戰鬥的士兵，沒有戰壕，沒有工事，更沒有可以與之共患難的指揮官。
對於這些，葛參謀隻是傷感，卻並不會後悔。身為繼馬蹄之後的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他知道他必須有義務活下去，活著帶領幸存的士兵們把今天的一切如實報告給上級。
所以，如何才能在大量敵軍追擊的情況下“活著”，已成了眼前最高的宗指。
就這麼短短的功夫，他敏感地注意到，天邊的夕陽已經完全落入了地平線，火紅的雲彩也暗淡了下來，那暮色，就要變幻成純碎的夜色。
“還有一刻鍾！最多還有一刻鍾！天就能全黑了。”葛參謀把手指捏到發白，暗暗瞧急。
他把目光再次集中到拖拉機廠的圍牆上，在那先前撞破出的大洞上，己方留下的堵截防線已經被敵軍突破，大量的敵方人員正源源不斷地從突破口湧出。
葛參謀眼皮急跳，突然悟通了：其實，無論是哪一位經曆了這場突變的“活人”，軍官也罷、士兵也罷，都能將事由清楚地報告給上級。自己的什麼職責之類，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接下來，仿佛放下了無窮心事，臉色轉為一片肅穆的葛參謀，便開始大聲組織特勤士兵們互相交替掩護撤退。至於他的座架與另一輛坦克，則強行脫離部隊，掉過車頭後就勇往直前地對著敵人迎了上去。
他要，為撤退的同伴們創造生存的權利。
“前進！為了真正的榮譽！”葛參謀在心中默默地對著自己說。隨後，二輛戰車的炮火與燃燒的鮮血吹奏著一曲嘹亮到天際的衝鋒號。
“噠噠噠…”“轟、轟、轟…”槍聲、炮聲，使天空中彌漫著無盡的硝煙，劇烈的爆炸將人肢、泥土送上高空。卡明斯基旅的追擊部隊被中國人突然調頭而回的凶猛火力打懵了。二輛回馬殺來的T－34坦克如同兩個跳出地獄的殺神，周身泛著無限凶威，揮舞著奪命的彈舌，傾瀉而出的子彈象密集的暴雨。
這二輛戰車的突然反撲，讓卡明斯基旅的追兵措手不及。雖然，他們在數量上占據優勢，也擁有反坦克武器，但是畢竟全是步兵。可以想像，當步兵沒有準備好有效的射擊陣地，暴露在平原上，遇到坦克後會是什麼下場！便見，一枚脫膛拋出的炮彈或者一連串機槍子彈，總能輕易地收割對方的生命。
追方雖然人多勢眾，可眼看著一個個同伴被對方瘋狂的火力覆蓋下打成一具具血肉，總是會害怕、會躲避的。於是乎，追兵本來依靠數量而形成的優勢正在逐步喪失。一個接一個地慌了手腳。恐慌不可抑製地在軍中蔓延。
在二輛坦克火力的覆蓋範圍內，卡明斯基旅的士兵連頭也不敢抬，紛紛尋找彈坑或障礙躲避。
“哢、哢哢”撞針擊空的聲音，使葛參謀一愣。緊接著，炮手也遺憾地報告，沒了炮彈了。
“轍。”葛參謀幹脆地下達了轍退命令。
隨後，在已被打寒了心的追兵餘悸的目光中，二輛坦克大搖大擺地轍離了戰場。
此時，天色已全黑了下來。
未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