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頭給皇後以及瑾貴妃行了禮。
“行了,別跪著了,怪累的。”太後看似心情很好。
謝了恩,我起身垂頭站立,心裏亦緊張起來。
瑾貴妃過來拉了我的手,口裏叫道:“哎喲,這沈侍郎家就窮成了這個樣子,怎麼這身上連個好點的妝飾都沒有的?”
我一身的月白色裙子,上麵連個點綴的繡花都沒有,微帶點粉綠的半舊外襖,亦是普通的料子,頭上的簪子被我拿下了,隻剩了那一朵芙蓉孤零零的立在發邊,若不是怕太過素了犯忌,連這朵花我亦是要拿下的,腕上一對銀鐲子,雖是閃亮,亦終究是無光的。
太後卻說:“你知道什麼啊,這倒也不是窮,由此可見,那沈侍郎必是清廉的,皇後,你說呢?”
皇後笑著點頭道:“母後所言極是,我大肅朝有這樣清廉的官員,實在是天下之福。”
瑾貴妃見她們都這樣說,也隻有跟著笑道:“臣妾愚昧,到底還是太後見識高。”
太後招手叫我近了跟前,細細的端詳著我的相貌,半晌點頭道:“好個娟秀的孩子,果然是好,隻是沈侍郎如此清苦,好孩子,委屈了你了!”
我的心裏哭笑不得,卻又無從辨起,見太後憐憫,我唯有恭謹謝恩。心裏卻是悚然而驚,待選的千金裏,唯有我被如此關注,隻怕是凶多吉少。
太後抬頭見了另外垂頭站著的兩位女子,衝著她們吩咐道:“得了,就剩這幾個了,也別再拘著禮了,都過來吧。”
身穿杏黃裙的女子聽了,立刻笑顏頓開,伸手就拉了另外那位女子的手,幾步來到跟前,大大方方的落身下拜,“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瑾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太後嗬嗬笑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你瞧瞧這一大串叫的,頭都暈了。”又拉了她們的手細細的看,邊看邊笑著對皇後和瑾貴妃說:“我看今兒個的女孩子們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皇後啊,可把你們都給比下去了呢。”
皇後忙站起身,恭謹的答道:“臣媳資質平凡,都是侍侯皇上的,隻要皇上高興就好,臣媳又哪裏敢比這個呢。”
太後眼光深邃,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隻是說笑罷了,皇後又何必認真,這樣最好,後宮安寧和氣,才是皇上和天下的福氣。”
皇後和瑾貴妃點頭稱是,我在一邊聽著亦是冷汗漣漣,都說後宮裏爭寵奪愛,十分殘酷,娘也說了,宮裏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必太後當年亦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吧。所以,才有剛剛的告誡。
相惜
穿杏黃色裙的原來是江州刺史趙敬良的女兒趙紫芫,今年也是十六歲,太後見她性情爽直,活潑,大是喜歡,當時的就下了懿旨,留了她。
看著她臉上含羞帶怯的笑,我心裏惋惜,傻妮子,但願你日後平安順意。
正發著呆,太後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我心裏頓時砰砰直跳,太後卻又把目光轉了過去,對了女吏吩咐道,“行了,帶她們下去吧。”
行禮跪安,出了崇秀殿,我暫時鬆了口氣,太陽更是烘熱了,天已經是正午,偏殿內,等候結果的各家閨秀都是心緒不寧,除了我,和趙紫芫。
趙紫芫自然是高興的,臉上羞羞的笑,雖然還未有冊封名份,但身份已是尊貴起來,專門的來了兩位宮女侍侯著,大家既羨且妒,心裏縱然不忿又哪裏敢說,全都上前恭喜行禮。
我亦上前誠心道賀,趙紫芫卻拉了我的手不讓,“姐姐,快別這樣,之前小妹言語唐突,還未向姐姐賠不是呢!”
頓了頓又道:“剛剛太後對姐姐青睞有加,如今尚有三個名額未定,姐姐又焉知無份,隻怕啊……”說著掩嘴一笑,輕聲在我耳邊說:“隻怕到時姐姐在我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