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人原本恨我入骨,聽我如此一說,倒楞了,怔了半晌,方抖著唇,卻說了句,“你如今已經是容華了,卻怎麼叫起我姐姐來呢?”
我再想不到她說了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張了口,半天,我搖了搖頭,丟下她轉頭而去!
剛回到淺梨殿,剪冰就迎上來,眼兒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主子,秀姐姐和小安回來了。”
“是嗎?回來了,在哪?”我顧不得換身衣服,拉了小青的手要去看。
裁雪忙上來攔了,“小安和秀姑娘他們正在上藥呢,主子去了隻有擔心的,還是趁了這會子,先換了衣裳,洗一洗的好。”
“上藥?怎麼,他們傷得很重嗎?”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猛的聽了,心裏還是咕咚一沉,拉著小青的手微微的顫唞起來。
裁雪見我這樣,眼圈兒也不由的紅了,“傷的雖然不是很重,可一時半會的,也起不了床了!”
剪冰跟蔣秀感情最好,眼淚忍不住的又落了下來,“他們下手可真狠,秀姐姐的十個手指頭都……”△思△兔△在△線△閱△讀△
我心裏痛如貓爪揪,隻得耐了性子,換了衣裳,又草草的洗了把臉,這邊裁雪已經進來報說,藥已經換好了。
我急急的進了蔣秀的屋子,屋裏倒也明亮,幾件簡單的家具清雅幹淨,靠裏的木床上,蔣秀奄奄的躺著,臉色蒼白,見我進來,忙掙紮著要起身,口裏叫著,“主子……”
我快步上前,按住她不讓起身,卻不知道碰到了她哪裏,她哎喲一聲痛呼,眉頭痛苦的皺著,我一慌,忙縮回手。
“秀兒,你怎麼樣?”我忍不住淚盈於眶。
她強笑道,“主子別擔心,奴婢沒事的,倒是奴婢該恭喜主子晉位之喜了。”
“那不算什麼,”我搖頭,“秀兒,我隻擔心你們,她……她到底憑的什麼?”
她道,“主子如此聰明,怎麼問起這樣的話來,憑什麼?哼,哼,在這深宮裏,若是想拿誰點不是,隻要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足夠拿來大做文章了!”
說到這裏,她深喘一口氣,“主子難道忘了,那天趙容華在吃糕時,奴婢請主子也用了一塊的!”
我點頭,想到那日她的舉動,此時心裏豁然明白,我說,“是為了紫芫萬一有什麼不對時,咱們自己就先脫了嫌疑嗎?”
蔣秀點頭,“宮裏生活外表風光富貴,實則如履薄冰,一個不慎,就萬劫不複了,因此縱然隻是一盤糕,奴婢也不敢輕心大意了!”
說到這裏,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向我笑著搖了搖頭,“原本,咱們也夠謹慎的了,可沒想到,有心的人知道咱們這裏的小安在清音館裏教過點心,到底讓人拿來作了文章!”
她臉上帶了嘲諷的笑,“倒也難為了她們,隻是她們再沒想到,我叫小安去了隻教這點心的法子,清音館裏的東西,他是碰也沒有碰的!”
我看著她,靜靜的不說話,她的神情恍惚起來,眼神迷離淒涼,“可到底,也沒免得了這皮肉的苦,奴婢甚至以為,再見不到主子了!”
辭寵(上)
我輕輕的拉了她的手來看,十根原本水蔥兒般的手指此時全用了幹淨的軟布包裹著,一股濃濃的藥味嗆得我頭一抽一抽的疼,我一時哽咽難言,眼淚到底忍不住,順著麵頰滑落。
蔣秀抽回手,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是拶子拶的……”
臉色平靜如水,仿若,那是別人的事。
我心裏揪緊了的疼,卻隻能囑咐她好生養著,又命剪冰貼身伺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