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緩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好些,空氣裏有花的香味,是那麼的清新沁人,我再回頭看一眼紫芫窗上飄忽明滅的燈光,心裏這才無盡的酸楚起來,當年的情景猶自曆曆在目,青柳,花枝,蝴蝶,無限的旺盛終於全都成了煙了。

轎子一如來時的平緩快捷,走在回流雲殿的路上,大約是因為轎子的顫動,我的肚子再

一次的痛了起來,不同於方才的,這次的痛如潮水般洶湧,一陣連著一陣,遲遲不去,我的額上已經忍得滿滿的全是汗,心裏隻盼著那轎子快些,再快些,好早些回到流雲殿裏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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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極短的路程,今日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的般,連綿無盡頭,好容易轎子停下時,

我已經疼得渾身顫唞,連喚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有宮人掀開簾子,小青伸雙手過來扶我,我勉強起身下轎,然而雙腿綿軟無力,不由身子一軟,直直的就向地麵墜去.小青這一嚇非同小可,尖叫一聲慌忙來抱,我的身子笨拙沉重,她一把沒有抱住,頓時我整個身子全都撲跌在她身上,我的呻[yín]聲混著她和邊上眾宮人的尖叫,頓時就亂成了一團。

經這一撞,我的肚子疼得更是厲害,掙紮著要爬起時,忽然隻覺得嘩啦一聲,一股溫熱的液體自雙腿間呼的流下,瞬間浸濕了衣裙。小青尚在我的身下,她察覺到我的異樣,手一摸竟然是滿手的濕熱,燈籠下看不清楚,她又驚又嚇,登時叫了起來,“不好了,小姐身上流血了。

這一聲似在正慌忙的宮人耳裏又炸了一個響雷,眾宮人顧不得規矩尊卑,死命的將我抬起扶入屋子裏去,那邊就有人忙不迭的去請太醫,太醫聞報也嚇得什麼似的,慌不迭的趕來,太醫院的院首親自一把脈,頓時跳起,“不好,娘娘驚了胎氣,要臨盆了。”

這一聲下來,屋子裏立時就忙亂起來,先前早就預備好的三位穩婆迅速被傳進流雲殿,

我的衣服被換成了極輕便簡單的襄衣,靠躺在兩床厚軟的被子上,小青端來一碗參湯,努力的想要喂我喝下,邊喂邊道,“小姐別怕,已經有人回皇上去了。”

我滿身滿瞼的汗,雖然不是頭生子,可劇烈的疼痛依舊讓我的身子止不住的痙攣抽搐,才喝了幾口的參湯“哇”的全吐在了小青的裙子上,年紀大些的那個穩婆慌忙抱著我的身子,連聲道,“娘娘這會子千萬別用力,孩子還要等一會兒才生呢,"

然而她們說的什麼我雖然有聽到,可是腦子裏卻已沒有領會的能力了,身子像是被撕裂

了般的,四肢百骸都在節節斷開,我終於痛到喊出聲來。在我腳邊的那個穩婆此時像是發現了什麼,壓著嗓子悄聲對抱著我的老穩婆道,“不好,大姐,娘娘的胎水已經破掉了呢?"

那老穩婆的身子明顯的一抖,“什麼?”她們不敢大聲,唯恐驚了我,眼色交流下,我

身邊就有人點起了催生的艾草,又被硬灌了一碗藥進去,不過一會兒,肚子就疼得更是一波接著一波,穩婆的手不停的在我的肚子上用力的揉,邊揉邊喊,“娘娘快用力,娘娘用力。

我漸漸的開始聽不見身邊的聲音,身子無力疲軟得不想再動,肚子上的痛好像也沒有那

麼強烈了,隱約隻見周圍的人影不停的晃,有深濃的困意襲來,我的眼前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