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生活在權勢欲望夾縫裏的小小女子,江山社稷也罷,黎民百姓也罷,從來不和臣妾有什麼相幹,在這樣的地方活著,我若不用這樣的手段保護自己,隻怕,臣妾墳頭上的草都有皇上的腰高了。”
英宏的手慢慢,慢慢的鬆開,他無力的向後退了一步,我的這些話全都說進了他的心裏
再看著我時,他的眼裏已是滿滿的歉疚,對著我瞼上的淚,他不由自主的抬手要來擦,卻又
停住,那隻曾經帶給我許多溫暖許多愛憐的大手,就那麼僵直的停在半空裏,久久的不動。
終於,他沙啞著嗓子開口,“凝霜,是 ,是我虧欠了你 。”
他又隻以“我”自稱,每每對我柔情滿懷時,他總是這樣,在我被幽禁在流雲殿以後,
我就再沒有見他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過,這一聲,恍若隔世!
他突然泄漏的溫柔,讓我的心裏陡然而酸,有多久了嗬,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再也聽不到他這樣的聲音。
我的世界一片冰冷,冷到無論我受了什麼樣的委屈和傷害,我忍不住就想依進他的懷裏去,總能在他的懷抱裏尋到些許慰褚。
我差一點就這樣做了,我腳步踉蹌著,往前挪了一步,然而隻是一步,我就硬生生的逼
自己止了腳步,他的懷抱太過溫暖,我怕自己會沉酒進去,從而留戀,從而,不能從容離去,如死亡已經是不能扭轉的乾坤,我就萬不能讓自己背負太多的不舍。
我淒然而笑,語調平淡,“皇上不必如此自責,不過是各人做各人的事罷了,巨妾不怨皇上,臣妾隻求皇上能應允臣妾的請求,將孩兒交給瑛常在照顧,”說到這兒,我又指著一邊的小青,“青兒是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我的孩子也就跟她的一般,就讓她跟在瑛常在身邊,貼身服侍小皇子罷。”
我這樣鄭重其事的求他,隻要他一點頭,那就是金口玉言了,如此,在我去時,太後就
不能將她一起處死,而至於以後怎樣,就隻能看她的命了,我隻能保她一時是一時。
緩緩的,英宏將手輕輕放在的發上,他是那樣的無力悲傷,“凝霜。”他手上熟悉的溫度,讓我的心裏一陣輕顫,我強忍著不肯表露在臉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他滿臉的傷痛內疚,就仿佛,實在是他親手將刀子放在我的脖子上一般.我又催著他,“皇上?"
他遲遲不肯開口,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我知道他是為了什麼痛苦,這樣的決定何
其艱難嗬,隻要一點頭,就已經明白的表示,他真的已經放棄了我.然而,再怎麼樣的掙紮,到底還是要麵對,他終於開口時,卻是,“朕的孩兒,怎能交給一個小小的常在撫育。”
我心裏頓時一驚,怎麼,他不肯麼?他方才眼裏的柔情愧借,難道,竟然是假的?
正驚慌絕望的時候,他卻又對守在外麵的劉喜吩咐,“傳,聽玉小築的瑛昭儀。”
他這樣的反複,倒讓我愣了,隻是那一聲“瑛昭儀”我卻是聽得極清楚,心裏頓時又驚又喜,原來如此,原來,他是這樣的意思,我忘了身子的疲軟無力,就要跪下謝恩,他扶我,像往日那樣的擁我進懷裏,我才一抬頭,就覺得有熱熱的一滴水樣的東西落在我的瞼上,他竟然流了淚,他的下顴頂在我的額頭上,我看不到他的臉,隻聽到他的聲音是那樣的嘶啞悲苦,無力而又悲哀,他問,“凝霜,你還有什麼要說,你,你隻管說?"
我靠在他的胸`前無聲的流淚,我知道他肯定是沒有辦法了,方才向小青問起太後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