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秀隻得點點頭,她咬了牙道,“娘娘,奴婢就再沒有見過哪一個人會像娘娘二姐那般的,親手將自己的親妹妹往刀子上推,”她像是氣得極了,狠命的吸一吸氣,才又接著道,奴婢的丈夫回去說,皇上命他暗裏去示意親信大臣們上折子,就說娘娘之所以這樣做,乃是當年皇後和瑾夫人歹毒在先,此時娘娘不過想了法子讓她們罪行敗露罷了,就算後來毒死瑾夫人行為過激,亦是瑾夫人罪有應得,娘娘實在是罪不至死,這樣的折子上了後,原本事情已經有了轉機,可萬沒想到。”

蔣秀不知是因為氣還是恨,已是說不下去,我的心裏已是冰冷如冰,然而我硬是硬了腸子,不肯將此事模棱兩可的過去,“我的二姐,她做了什麼?"

蔣秀的眼裏卻已經有了後悔和不忍,然而話已經說到了這個時候,她又不能不說,於是

接著道,“太後帶了她當著那幾位大臣的麵,說娘娘你和那位表哥之間確有暖昧,皇後和瑾夫人她們死得冤枉 。”

我久久不語,心裏隻是苦苦的一聲,“二姐,你始終不明白我當時的用意,你竟然恨我到如此地步麼?" 蔣秀見我久久不語,她擔心的輕聲喚道,“娘娘 。”

看著她擔憂的樣子,我淡淡而笑,“罷了,這一生就這麼點子長,恨也好,愛也罷,都隨它去罷。”隻是想到英宏時,心裏不由得痛如刀絞,原來,他竟然為我花了這樣大的心思,卻沒有想到,竟被太後利用我那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的二姐,當著眾大臣的麵給擺了一道.妃子和外男緩昧不明,這對一個帝王來說,該是多麼大的羞辱嗬.

二姐嗬,縱然你恨我入骨,可是唇亡齒寒這句話你沒有聽過麼?我死了,你們又還能好到哪裏去?可是,此時我已經不願再將心.思放在這些話題上,招手喚裁雪過來,笑著吩咐道,“可巧了你秀姐姐進來了,看著蔣秀,我突然想起一事,你去將包東西拿出來。”

裁雪忙答應著進屋去了,蔣秀不由疑惑道,“娘娘,是什麼?"

我摸一摸她的腹部,淡淡一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些小東西,給孩子當個見麵禮兒罷。”

正說著,裁雪已經捧了一個小包袱出來,放到蔣秀手裏,她忍不住的硬咽了道,“娘娘將她日常策的一些東西,還有一些沒有被記檔的賞踢,全都分給了我們幾個,這是留給秀姐姐你的 。”

蔣秀的手顫唞得不像樣兒,她眼裏的淚再一次洶湧,抓著我的手,她再不肯放,“娘娘.我硬生生的忍下眼裏的淚,清淺的笑了道,”隨手折下一枝梨花來,插在蔣秀的發鬢上,

“傻秀兒,別哭,日後有你自己照顧自己了“若是有心,就為我帶幾天孝罷。”

“娘娘,”蔣秀不顧身子沉重,撲通跪在地上,我這樣一句話,不單是蔣秀,連著裁雪小福等,全都齊齊哭了出來,聲音傳到外麵,就見淺梨殿大門被嘎吱一聲推開,有人探頭來看,並指著蔣秀道,“王夫人,時辰已經不早,你見也見了,就到這兒了罷。”

蔣秀的身子一顫,她死命的抱住我的腿,已是哭到快要暈過去,我見那些人已經麵露不耐,生怕蔣秀這樣拖下去會遭了什麼不好來,又顧著她的身子,當下狠了心死命的一掙,從她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當著那幾個人的麵,我硬了心腸冷淡淡的道,“王夫人對我有這樣的心,也不妄了咱們曾經主仆了一場,我這裏謝了,你回罷。”說完,我扶了裁雪的手,徑直進了屋。

蔣秀被人連勸帶拉的,終於的去了,然而縱然她已經去了許久,那淒厲哀絕的哭聲還依舊在我耳邊久久回旋,再不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