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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空地上奔跑,身旁沒有一個人,為什麼要跑?她不知道,隻曉得自己在躲避什麼,風在頭頂呼呼地吹,打著旋刮動著身旁光禿禿的樹枝,她周圍的一切都隱入黑夜的羽翼下,隻有極模糊的輪廓,都象妖怪一樣仿佛要張嘴吞噬她。心慌慌地腳下的路自然是看不清的,必須得向前,向前,有什麼東西很凶狠地在追她,要是追上會有很可怕的後果,她跑,不停地跑,心仿佛要爆裂開似的,腿也再也邁不動了,如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這時皓石國王儲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拉扯她的手說:“跟我走,你已經是我的了。”“不、不,”天嬌驚惶地喊,伸出手來想打他,推他,卻怎麼也沒有力,她十分著急。周映天出現在她的身後,她尋求保護地跑向他緊緊地抱著他向他投去哀求地目光,卻聽到他哈哈大笑,他的臉突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蟒蛇的頭,長長的紅紅的蛇信子向她臉上舔過來,再舔過來,她想避卻怎麼樣也避不開,不由得失聲驚叫……

有人在拍她的臉,讓她猛然驚醒過來然後冷汗汵汵而下,看到周映天的臉就近在咫尺,帶著關切的目光看著她,這讓她不由得發起抖來又叫了一聲,突然省起了自己的孟浪,趕緊跪在床上說:“臣妾該死,驚擾皇上安歇,請皇上責罰。”周映天長長久久地看著她,看了好久好久,最後都化作長長地跡近無聲地一聲歎息,這聲歎息充滿了無奈和無盡的說不出來的悲涼的意思。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單獨相對的時光,讓天嬌認為就隻能用折磨來形容了。常常是你看我過來,我再看你過去,然後是長長久久的靜默,再也沒有了過去那樣的融洽感覺了。時間好難過呀?不管是有周映天陪伴,或是沒有他陪伴的日子,除了向太後、皇後請安,她就覺得自己無所事事了。以前還利用時間讓琅兒教她製香露、香粉這些,粗粗學會製作後,她就再沒了興趣。由於與別的人不同,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朋友,此刻她也不敢尋求友誼,估計在這裏也找不到友誼,強求別人的理解會招來什麼結果,她不敢隨便揣測,在這華美的牢獄裏,她能做些什麼來保護自己。

周映天要求自己是什麼樣子,就做什麼樣子,江天嬌早就不是洛蘇了,也不能是洛蘇了,有什麼好倔強的呢,能強過整個環境,整個時空嗎?順應他不要倔強!

時間太多了,有時候仿佛靜止著沒怎麼前進了一般,關上這宮裏一天長籲短歎,也不是個事呀。

現在就讓天嬌做一個好的小老婆來打發這些時間吧!

[正文:第七十三章 剪衣]

心動不如行動,記得周映天以前很愛穿白色的衣裳,一切都以他的愛好來決定吧。天嬌在天織房領了一匹玉娟,找了四個繡女,給他做成了一件衣裳,天嬌自己想完成的工作是:用黑色的絲線,在領口、下襟、袖口處繡出一朵朵墨色的梅花。

繡女們裁剪布料時,周映月又來玩,看到天嬌老用手磨磳衣料,他也伸出手來撫摸。琅兒喝斥他:“別弄髒了,這是娘娘給皇上做的東西。”並順手將他推到旁邊,讓他噘著嘴在一旁木木地站著,一副很可憐的樣子。“琅兒,你出去吧,看把映月嚇得。”天嬌有些不高興了。琅兒退出去了,臨出去時,還瞪了周映月兩眼。沒旁的人了,天嬌坐下來,一針一線地繡著說不出心底是高興還是悲涼,現在總覺得自己的感情都有些麻木了。要是周遇映天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會很高興吧,總算讓她與這個後宮同化了。

“還是你這樣好呀!無欲無求無情無緒,比人家修行一生的出家人還做得徹底。”天嬌長歎一聲對湊近來那個腦袋說。他隻是瞅了她一眼,眼睛又放在這件半成品上。“再這樣下去,再生活在這裏我一定會死的,死於抑鬱,這裏不過是個華美的牢籠,是女人青春和美麗的墳墓,呼吸間都是規矩,行走都必須有方寸。”天嬌撫著蹲在自己麵前的人的頭頂又說:“怎麼能回去呢?就是保持最先的情況,還有幾個月好活,我都想回去,這裏的一切都與我格格不入,我很孤獨,很寂寞,除了你我沒有別的人可以傾訴,可是你又有病,根本不會懂我在說什麼,說到底,跟你說這些,不過是我已經開始自欺欺人吧了。”天嬌苦笑著搖搖他的頭,他轉過臉來,一臉的蠢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