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易送死,保險點還是好。揣好手雷、暗器、匕首等防身之物後,我精神抖擻走出營帳。
已是酉時,太陽西垂,燕陵在夕陽的籠罩下立在帳門外,春風鼓動起青色的袍角,表情肅穆地凝視著我,水眸中氤氳著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涼。
燕陵從旁邊侍從的手中接過一杯酒,雙手遞到我的麵前,“郝炎已率一千四百三十六人在大營前集合等候,載運木板的馬車隨行其後,大將軍人馬一個時辰後開拔,字長留守大營,就此別過,儀心,好好保重!”
聽後一股難言的情緒縈繞在我心中,知我者,字長也。我喝完酒,扔掉酒杯,雙手搭在燕陵的肩上,緊緊擁了一下,“字長,你也好好保重!”說完,毅然轉身抬腳帶著永毅離去,噙著淚花的眼角,深深刻下了風中挺立的青竹般孤傲身影。
再次翻過崎嶇的山路,來到即將飛躍的峽穀,已是戌時。大片黑雲中透著朦朦月色,夜風猛烈地掃過山嶺,激起嗚嗚的狂吼,以至於腳下波濤洶湧的江水的轟鳴聲都似乎比往常減弱了不少。
我要郝炎將士兵分成四組,一隊二隊各四百人,分別占領山坳兩邊的山頭,三組六隊人,繞到敵營的後方堵截,四隊三十六人戰鬥結束後行動,負責牽引四條繩索,並將繩索移至舊橋處固定,搭建新橋。
稍事修整,我往腰上係上鋼絲繩,把繩的另一頭遞給身邊的郝炎說道,“郝將軍,這邊調度安排就全仰仗將軍了。”,郝炎朗聲說道,“大人放心,大人自己可要多加小心。”,我朝郝炎點點頭,端起滑翔翼向後山坡迎風跑去,衝了幾米遠,強勁的風力吹起了滑翔翼,我身體往右移動。滑翔翼立即隨著風向打轉迅速向峽穀對岸飛去,我身體後移,減慢速度,輕輕落在對岸山頭。我從腰間解下兩根鋼絲繩,分別牢牢捆在兩棵粗壯的樹幹上,點亮火折,向郝炎他們打出信號,我靠著崖邊的一棵樹上,捋捋被風吹得滿臉發絲,仰頭就看見迅速滑向我的重重黑影,那些剛剛落地年輕麵孔無不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打頭過來的的各隊隊長過來向我報到,我讓他們清點好人數後,往各自指定的潛伏地點出發。
我帶著永毅隨著二隊悄悄貓腰從山坳的崖邊通過爬到山穀的另一邊山腰,看看月色的位置,還未到亥時,往下看到山坳的敵營黑漆漆的一片寂靜,隻有幾堆營火點綴其間,晃動著孤寂的光芒,想是仗著天險,那些夏兵早早就休息了。
山穀間傳出幾聲貓頭鷹的叫聲,看來都已準備就緒,我點燃紅色煙花,隨著天上花朵撲地而來,山穀間竄出雨點般的火箭,山坳敵營火光大作,爆炸聲響成一片,山風卷吹著火苗,迅速覆蓋了整個敵營,霎時間敵營哀號四起,時處可見躥動的火人,看著準備逃散的夏軍,我再次燃起煙花,率領隊員衝下山坡,堵殺衝往兩邊的敵人,在後包抄的隊員也用火箭堵住夏軍的退路,可憐幸存的士兵隻有紛紛衝到江邊跳下懸崖逃命。
不到半個時辰,戰鬥順利結束,安排好周圍的警戒,我衝對岸發射了綠色的煙花,兩盞茶之後,出現身負繩索的隊員,大家一起固定牽起繩索,一塊塊的木板從對岸鋪排過來。在容山率領的大軍到達時,一座嶄新的繩索橋已經搭好,而我的隊員正站在橋上歡呼。
乘夜大軍過橋,留下五萬兵力看守要道,清剿濰江沿岸的夏軍。目前防守釜慶隻有六萬兵力,翻過小山,我們兵分兩路各十五萬,一路由容山率領攻打釜慶,一路由郝炎率領北上從背後偷襲夏軍主力,與北路大軍形成合圍。
我騎著馬立在小山山頂,望著遠處巍峨綽約的釜慶,即將麵臨戰火的荼毒,不禁黯然念道,“平生,終是我負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