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和水輕盈現下怕正和碧落山的雜毛道士們鬥劍,哪裏這麼快回的來?”
丁原從她話裏聽出這個少婦果然不是碧落山的人,卻不知是什麼來曆?
少婦用親切的目光投向蘇芷玉問道:“小妹妹,你就是蘇真和水輕盈的女兒吧?”
“我叫蘇芷玉,姐姐是誰?”蘇芷玉一點也不明白危機四伏,看這少婦和藹可親,不免生出親近之心。
“姐姐叫晏殊,認識姐姐的人都叫我作‘紫練仙子’,姐姐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晏殊的外號裏有紫練兩字是沒錯,那是因為她擅長施展魔門至寶紫靈鞭,但“仙子”卻是自己封的,多數人還是叫她“妖姬”。
看她容貌不過三十不到,二十許人,事實上早有百歲之齡,與蘇真夫婦幾乎是同一時代的人物。她出自大雪山萬壑穀絕情婆婆的門下,依仗師門聲威與手中的紫靈鞭縱橫天陸。素日裏雖然任性刁蠻,行事怪僻但也不曾有什麼大惡,故此正道中人亦不曾過多為難於她。
“別聽她胡說,”丁原用身子攔在蘇芷玉之前,警惕的瞪著晏殊道:“你既然自稱是水大嬸的老友,也應該是個成名人物,怎麼能卑鄙到打一個十歲小孩的主意地步?”
“瞧你說的,”晏殊麵不改色道:“我隻是帶她去找爹娘,又有什麼不對了?若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給你發一個誓,決不傷害這個小妹妹就是了。”
她的話也不曉得幾分真幾分假,卻總騙不過丁原。
丁原站在床前隻認準一件事情:無論是誰,都別想把蘇芷玉帶走!
他不為所動道:“你就是發一百誓也沒用,反正蘇家妹子決不能讓你帶走。”
晏殊心中暗道:這個小鬼不知道蘇真水輕盈從哪找來,也不見他多大卻如此難纏。如果再不想辦法將蘇芷玉騙走,一會兒蘇真回來就別想再有機會。自己好不容易等到這麼一個良機,隻要挾持蘇真的寶貝女兒不怕他夫婦不低頭,卻偏偏被個小鬼攔住。
話又說回來,倘若不是兩個小孩頭頂的天心燈,她又何必在這裏費什麼口舌?
正思忖間,窗台底下無聲無息鑽進一條小蛇,金色的身子不過三尺多長,飛快的朝床邊滑去。
但是那蛇頭剛一碰到天心燈射出的紅光,驀然一聲“嗡嗡”,天心燈光華爆漲,顫動的更加劇烈。
那金蛇宛如被電擊一般反彈出數尺直撞在牆上,拚命掙紮幾下便咽了氣。
蘇芷玉大吃一驚,撲進丁原懷中叫道:“蛇!”
晏殊咯咯笑道:“小妹妹別怕,不過是外麵那個老毒物的一貫伎倆,有姐姐在還容不得他猖狂。”
靜靜的院落裏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徐徐道:“紫練妖姬,連十歲的孩子也騙,果然越活越回去了。”
丁原心中歎了口氣,知道又來了一個麻煩人物。
第三章 天燈
一陣陰風在屋子裏吹起,半空的天燈不住搖晃,就象有一隻手無形中抖動著它。
一個侏儒般的中年漢子自門外飄了進來,他的臉隻有普通人一半的寬度,五官細長幾乎長成一堆。這個漢子全身包裹著一條黑色絲綢,雙手從絲綢間裸露出來,一直垂到膝蓋。他的左手拿著一根比人高出一倍的金色蛇杖,杖頭上盤踞著一條比方才死去的小蛇更小三分的金色毒蛇。
更讓人感覺詭異的是,此人周身裸露之處長滿金色鱗片,大小猶如拇指指甲。他的額頭上生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紅瘤,整個人樣子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在丁原與蘇芷玉眼裏,這個人象妖更多一些。
晏殊見那黑衣人目露凶光,不住打量半空的天心燈,不由得用譏笑的口氣道:“我勸你算了吧,老毒物。憑你那點道行還破不了天心燈。”
黑衣人陰森森的道:“我偏不信這個邪!”
他的口中念念有詞,眼睛裏放射出森森綠光,左手的蛇杖漸漸平飛而起,驀然幻化做一條金色大莽,張開血盆大口朝床上的蘇芷玉撲去。
蘇芷玉一聲驚叫躲在丁原身後不住顫唞,小嘴一扁哭泣道:“爹爹,我要爹爹!”
丁原注視著大莽,口中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
那大莽似乎也曉得天心燈的厲害,隻敢徐徐接近紅光,十數米長的身子繞著紅光形成的圓罩轉了幾圈,這才漸漸朝裏收縮。
晏殊笑道:“老毒物,別白費力氣了,不如坐下我們一起商量商量。”
黑衣人也不說話,眼睛裏的綠光越來越盛,額頭的紅瘤不停顫動,一顆顆腥紅的水珠自裏麵溢出。
在大莽的逼迫下,光罩緩緩縮小,從方圓數尺朝床邊退卻,但其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不住發出“嗡嗡”之聲。
丁原起初也有些害怕,但看見天心燈至少暫時抵抗住那金杖變做的大莽襲擊,於是出言嘲諷道:“老怪物,你家小爺就坐在這兒,看來你也不怎麼樣啊?”
黑衣人的喉嚨裏發出“嘶嘶”的怪叫,催動大莽運起十成功力朝裏收縮,直壓得光罩扭曲變形卻就是不碎。
這黑衣人的輩分尚在晏殊等人之上,與一百五十年前碧落七子的師尊千秋真人平輩,隻不過一正一邪素無往來,口碑更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