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2)

隻是不願意低頭去問淡言真人。待修煉過第十六句後他依著自己的揣摩,硬是驅動丹田內那道真氣逆轉,卻無意犯下大忌。

需知正道心法最講究體會天心,順應自然,故此所有功法中都絕無逆運一說,翠霞派的翠微九歌亦不例外。丁原沒人指點,更無人在一邊護持卻膽大妄為,強行逆運真氣。若是他果真是個毫無根基的初學者也就罷了,因體內真氣幾乎若無,最多也就是吐血昏厥。可他偏偏擁有一個甲子的仙家真氣,無異於捅了馬蜂窩。

但覺丹田一陣灼痛,貯藏在其中的六十年功力宛如洪水開閘在逆運真氣的刺激下翻江倒海,四處躥流。丁原情不自禁渾身抖動起來,他心知不好想控製住野馬奔騰的真氣,但已完全失去控製。

丁原並不曉得這便是修煉之人最恐懼的“走火入魔”,他並不算太害怕隻當是自己一時疏忽出了點小問題,於是努力平心靜氣設法引導那些在自己體內經脈裏遊走呼嘯的真氣。

但他哪裏還能控製的住?原本溫暖和春水的真氣越來越熱,漸漸灼痛丁原全身的經脈,眼看就要不可收拾。

就在此時,丁原隻覺背上一暖,一隻手掌貼在了自己的大椎穴上,接著一道渾厚圓潤的仙家真氣源源注入自己的體內。

那道真氣也不攔截丁原經脈裏亂躥的內息,隻是順著丁原的任督二脈緩緩遊走,不斷引導失控的真氣順行。丁原漸漸覺的好受些,胸口窒悶欲嘔的感覺也消失了。

丁原放下心來,就想尋找剛才自己一直引控的那絲真氣,可念頭一動就聽見背後淡言真人低聲喝道:“別動!”

原來是淡言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屋子,見丁原情形不對出手護持。

以淡言真人的修為要將丁原走火入魔的六十年功力全部收服也非容易,整整花了一個時辰,那些爆走的真氣才平複下來回到丹田。

淡言真人收了掌,丁原睜眼一看,窗戶紙已透著白光,原來山中無歲月,不知不覺裏自己竟已坐了一晚。

淡言真人下了竹床,徐徐說道:“白天讀書,晚上再練。”

丁原抗議道:“可我還有一半沒有修煉呢。”

淡言真人也不理他,瘦小的身影推門而出,看上去略有些疲憊。

丁原心念一動,省悟道:“我剛才修煉出了岔子,他哪裏有這麼巧剛好就進了屋子瞧見,定是早就守在一邊了。隻是我專心練功,茫然不曉而已。看來這個老道士雖古怪卻也並非一味刁難我,說不定存有什麼用心。”

這麼一想,對淡言真人的怨氣消了幾分,好感也多了丁點。

早飯吃過淡言真人飄然出門,說是找什麼老友下棋去了。這樣古怪的人居然也有朋友,不知道那個朋友是否更加古怪?

阿牛拿了一本《求知錄》給丁原,說這是淡言真人交代的功課,晚飯後要考教。丁原拿起兩百來頁的書隨手一翻,頭便大了不少,但想到要*這個換取口訣,也隻好硬著頭皮啃了。

經過昨天一晚,他已體會到修煉翠微九歌的樂趣,雖然隻練習到第十六句但已感覺其中自有天地,引人入勝,不覺中欲罷不能。

說來也怪,昨晚沒睡過半刻現在卻半點也不累,反覺精神矍鑠,精力旺盛。

和昨日一樣,丁原捧著書*在池塘邊的一株古樹上,雙腳脫了襪子探進水裏,有口無心的念著書上語句。

《求知錄》乃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先賢文定章寫著,專為初通文字者研習以增長見聞。故此所用文字並不深奧,深入淺出,行文清新。丁原讀起來本也不難,可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三十六句口訣,更是苦思冥想那一句“抱守元一衝地關,金水橫生接天岸”的真義。

日頭徐徐西去,眼看到了晌午,丁原也隻看了三頁,比昨天相差甚遠。不過他也不著急,至少那三十六句的後麵半部分自己還未修煉。

忽然耳畔聽到一聲清脆的呼叫道:“喂!”

丁原一怔,抬頭看見昨日在駐仙祠遇到的那個少女。今天她又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裳,在雲霧繚繞裏顯得分外明豔。那一隻叫做“彩兒”的鸚鵡乖乖停在主人肩頭,瞪著小眼瞅著他。

丁原看見她就想起紫竹林裏的遭遇,沒好氣的把頭低下,繼續看書。

少女等了會兒見丁原不理她,咬咬嘴唇,又道:“喂,你叫丁原,對不對?”

丁原冷冷掃她一眼終於開口道:“幹嗎?”

少女哼了聲道:“你前天欺負了我的彩兒,還沒有向它賠禮。”

丁原一聽微微冷笑道:“你就為這個來的?”

少女輕輕點頭,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偷偷跑來找丁原,隻覺得那天他把自己弄的那樣狼狽就此放過未免太便宜了。又覺得這個野小子雖然可惡,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特殊氣質,至少不會象身邊那些同門一樣一味討好奉承自己,絕不敢忤逆自己半點。

丁原低下頭,望著書本,淡淡道:“我不會給一個畜生道歉,況且是它先戲弄的我。”

彩兒聞言立刻叫道:“壞東西,壞東西!”

少女見丁原又將頭低下,心中有氣。她雖然不過二七芳華,但已蓓蕾初放,豔色動人。周圍年青男子見到她時無不或明或暗要拚命多望幾眼,偏這個野小子隻當自己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