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2)

淡言真人扶住羅鯤雙手淡淡道:“客氣了!”

羅鯤微笑起身道:“掌門師伯和各位師叔伯都已在齋內清正廳裏休息,家父亦在內相陪。掌門師伯傳下口喻,請您和丁師弟一同入內用茶。”

丁原一怔,心想:“這些老頭老太碰頭怎麼偏要扯上我?”

淡言真人微一頷首,羅鯤立刻喚來其子羅礁陪同三人入內。丁原聽羅鯤介紹說眼前英挺俊武的少年就是羅礁,不禁想起姬雪雁的話來,暗自打量幾眼。

隻見羅礁身材魁梧,虎頭虎腦,眼中神光四射,一身藍色勁裝。他對三人執禮甚恭,顯示出極好的家教。

飛瀑齋雖名為“齋”,實際占地卻不下五百畝,等若是坐忘峰間的又一處山莊。它屹立於一處懸崖之上,背麵便是百丈峭壁,一道數丈寬的瀑布從懸崖上飛流而下,彙集成碧波潭。

一進正門便是個偌大的花園,裏麵繁花似錦競相爭豔,和風送出陣陣清香。各支弟子熙熙攘攘互相找熟識之人盤喧,好不熱鬧。阿牛一見這麼多人頓時興奮起來,不停東張西望找熟人打招呼。

淡言真人索性把他留在花園內,自己帶著丁原在羅礁的引路下直奔清正廳。這清正廳乃飛瀑齋最為宏偉的建築之一,正廳足以容納百多人,更在兩旁有側廳與書齋、茶室。

或許是淡一真人等翠霞首要人物皆在,清正廳周圍的警戒明顯加強,在正廳前更是站立著十六名飛瀑齋的二代弟子,一個個神清氣足,背負寶劍,藍色的勁裝打扮。

剛到廳門,丁原就看見姬雪雁正和幾名女弟子聚在一座涼亭裏說笑,見到丁原她的俏臉上露出不可掩飾的欣喜。但礙於周圍不相幹的人太多,隻好悄悄朝丁原投了一瞥,丁原也朝她微微點頭回應。

雖然丁原隻是朝她微微點頭,姬雪雁卻俏臉暈紅,趕緊轉回頭去與一邊的女弟子說笑掩飾,好在其他人也決想不到這點。

師徒二人邁步走進廳門,廳內擺設樸素雅致,雪白的四壁上懸掛著不少名家書畫,顯示出主人的趣誌。

翠霞六仙其他五位果俱已到齊。淡一真人居中而坐,淡怒與羅和相陪左右。姬別天坐在淡怒身旁,正和一邊的淡嗔師太小聲說些什麼。

淡言真人帶著丁原與眾人一一見禮,別人還好,到了淡嗔師太那兒這老道姑卻用森寒的目光盯著丁原上下打量。丁原隻好站在那裏,被她看的渾身不舒服。丁原心裏正在犯嘀咕,心頭警兆忽起,淡嗔師太拂塵一掃竟招呼也不打朝他胸口撞去。

丁原大吃一驚,他曉得這個老道姑修為深厚不宜硬接,正準備以“穿花繞柳”閃身退避,腦海裏卻閃電般想道:“不好!別人也就算了,那姬別天焉有看不出穿花繞柳身法之理,那豈不要牽連雪兒?”

那淡嗔師太的出手是何等迅捷,怎容他如此憂鬱,待再要躲閃為時已晚,正被拂中胸口。丁原隻覺一股柔和的大力湧來,身子不由自主就向後摔跌。奇怪的是胸口並不如何疼痛,隻微微覺得有點酸麻。

好在他臨機應變,丹田一股真氣直通腰腹,身軀在空中一屈一彈在一丈開外落定,這才沒當眾出醜。

丁原一站住便怒道:“老道姑,你要幹什麼?”

淡言真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別誤會,她是試你深淺。”

淡嗔師太麵如寒霜,冷冷掃了丁原一眼也不說話。丁原哼了聲,昂頭對視著她。

淡一真人溫和的道:“淡言師弟,請入座吧。”

淡言真人在羅和身旁落座,丁原知道這裏沒自己的位子,事實上廳中也僅有六張椅子而已,於是站在老道士身後,卻不住狠狠瞪著淡嗔師太。那老道姑明明看見也隻當不理。

待小童為淡言真人奉上清茶素點退出清正廳,淡嗔的掃帚眉輕輕一聳,率先發難道:“三師兄,你這關門弟子的修為可真了得啊。”

這句話誰都聽的出是正話反說,暗藏機鋒。淡言真人卻恍若未聞,低頭輕啜香茶。

羅和聽出其中的火藥味道,微微皺眉道:“小師妹,不過三年時間,如此定論未免下的太早。”

姬別天晃晃頭道:“四師兄這話有失偏頗,需知我們到底有幾個三年?若繼續這樣下去,我怕到時候——”他話沒說下去,但誰都曉得下麵必然是“必會輸在蘇真手中,誰也不好交代”之類的意思。

淡怒真人望向淡言,問道:“三師弟,你為何不說話?”

淡言真人頭依舊垂著,卻用清晰異常的聲音道:“他行的!”

“行?”姬別天嘿嘿笑道:“這恐怕是三師兄一相情願的自家想法吧?這丁師侄身藏一個甲子的精純真氣,又經我們六人洗髓易經,可三年下來卻連一個入門十餘年的三、四代弟子也未必勝過。這點剛才大家都已目睹,可不是你光說一個行字就可以推搪。”

丁原在一旁聽著幾位師叔師伯對老道士口誅筆伐,似乎是覺得自己進境緩慢,頗不滿意。但他卻有些疑惑這些不相幹的老頭老太為何偏偏對自己這麼一個普通弟子如此關心?就因為自己吃了什麼狗屁金丹,受了什麼“六合回春大法”?他雖有時也不滿那老道士古裏古怪的“刁難”於自己,卻見這些人一個個債主似的麵孔心頭有氣,當下也不管什麼長幼尊卑,大聲道:“老道士有什麼錯,你們要這般指摘他?我修為如何關你們屁事?你們教的徒弟也未必比我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