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即使是拚了這條性命,也要殺出陣去為丁師弟取回火絨草!”
蘇芷玉對著盛年恬然一笑搖了搖頭,忽然衝著布衣大師盈盈拜倒道:“為救丁哥哥,芷玉義無反顧,求大師成全。”
布衣大師沉吟半晌,他久經滄桑,豈能看不出蘇芷玉的女兒情懷,微微心中一歎,頷首道:“好,如此就有勞施主,老衲這便將驅毒化冰的心法傳與諸位。”
當下布衣大師先將融去丁原身外寒冰的運功心法,傳授給淡言真人與盛年。
這套心法也不算複雜,但是每個細節都不容有失,即便是淡言真人與盛年,也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方才完全領會。
盛年將這套心法在腦海裏從頭到尾默念一遍,感覺再無問題,才說道:“大師、師父,請讓弟子先來。”
知徒莫若師,淡言真人深曉盛年天資過人,他這些年遊俠在外,更是屢有精進,一身修為直逼自己,有他打頭陣應該可以放心,於是微一點頭道:“小心些,若感到不支就盡速退下,切勿逞強。”
盛年素知乃師沉默寡言,如今卻一再叮嚀自己,不由得心中感激,心想:“我若出了什麼岔子也就罷了,但是絕對不能因此連累丁師弟的療傷。不過總需全力而為,這樣也好減輕師父的負擔。”於是便慨然說道:“師父不必擔心,弟子一定掌握分寸。”
布衣大師從袖口取出一個青色瓷瓶,倒出兩粒朱紅丹丸分給盛年和淡言真人,解釋道:“行功時,將它含在嘴裏,任其自動融化,雖然對九霄罡風並無太大作用,卻可稍禦寒氣。”
盛年道謝後,將丹丸含入口中,壓在舌尖底下,再脫去靴子盤膝坐到床上,忽然朝白衣少女說道:“墨師妹,在下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白衣少女莞爾一笑,猶如雪蓮盛綻,明豔照人,她說道:“盛師兄可是想要喝酒?”
盛年哈哈一笑說道:“正是,就麻煩你從酒窖中提兩壇上好的烈酒來,等在下行功完畢後以此驅寒。”
白衣少女的秋波始終不離開盛年,回答道:“盛師兄之托,小妹自當照辦。”
盛年朝她略一點頭道:“多謝!”而後便闔起雙目,依照方才學得的心法催動真氣。
一個周天後,盛年隻覺得全身微微發熱,一股熱流自丹田直衝霄漢,護持住心脈與內腑,雙手一先一後,貼上了封凍在丁原身外的寒冰冰麵。
他的右掌五指張開,掌心徐徐吐出了一股柔和的純陽真氣,汩汩注入冰麵。寒冰上頓時響起了“哧哧”鳴響,一縷縷細微的幽藍氣體,在盛年渾厚的功力消融中蒸騰而起,瞬間便消失在空氣中。
幾乎與此同時,布衣大師袍袖一揚,一蓬黃色粉末立時在屋子裏擴散,每個人的鼻子裏都聞到了一股辛辣之氣,頓感神清氣爽。
盛年的左手也貼上了冰麵,卻是五指並攏掌心略微朝上隆起,左臂真氣倒轉生成一道逆風,刹那間一絲寒毒湧入掌心,順著氣血流轉的方向,沿臂而上。
隻見盛年的右掌紅光隱隱,不斷哧哧逼出水蒸汽,左掌卻是毫無聲響,但原本古銅色的肌膚漸漸變藍,手背上結起一層薄霜。
一盞茶的工夫後,盛年的臉色也起了變化,半邊麵龐滲著紅光,半邊麵龐竟是藍森森的泛著幽光,頭頂一道淡淡的青色水蒸汽筆直的騰起,直到屋頂也不散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盛年魁梧的虎軀微微震顫,頭頂的青煙也越來越濃。但他生性剛毅,依舊咬著牙支撐不肯收功。
淡言真人見狀,便抬手將朱紅丹丸含進口中,盤膝在盛年對麵坐下道:“我來!”
盛年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低頭一看,胸口衣裳上居然已經覆蓋上一層結晶狀的藍色冰霜,連落腮胡上也結了冰渣。
他收起雙手,從床上下來,白衣少女提過一個酒壇道:“盛師兄,你的酒。”
盛年接過酒壇揮手拍開封泥,衝著白衣少女點頭謝道:“有勞墨師妹了。”
白衣少女目光凝視在盛年臉上,低聲問道:“盛師兄,你不要緊吧?”
盛年哈哈一笑,豪情依舊,朗聲道:“沒事!”
他的鼻子猛地一顫,原來是聞到一股濃鬱的酒香,不由得兩眼放光,立刻迫不及待捧起酒壇豪飲一通。
那醇厚的烈酒順著喉嚨汩汩而下,一團暖意彌漫全身,盛年一口氣也不停,將一壇十斤的烈酒全部喝下,心滿意足的將酒壇放到桌上,用手一抹嘴道:“痛快!”
布衣大師道:“盛施主,你方才真氣耗損不少,需要打坐調息。”
盛年微笑道:“多謝大師關照,在下這就調息。”說罷,先瞧了一眼床上的淡言真人,見他麵色沉靜毫無異狀,便放下心來在門邊盤腿坐下,心無旁鶩的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布衣大師注視了淡言真人片刻,低聲對蘇芷玉說道:“施主請隨老衲來。”便飄然走出屋子。
蘇芷玉聞言跟了出來,卻被布衣大師引入隔壁的一間木屋。這棟屋子比他的臥室大出不少,木架上堆放著許多瓶瓶罐罐,草藥書籍,想來是布衣大師的丹室。
布衣大師走到一排書架前取下一冊泛黃的圖冊,雙手遞給蘇芷玉道:“這便是聖教秘傳秘傳的雙修功法,老衲不便口授,尚需施主自行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