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段(1 / 2)

嘴就把整個越秀派給得罪到底。

屈箭南微微一怔,有些奇怪這少年為何竟敢直呼姬別天為“姬大胡子”,難道說並不是姬別天門下弟子,可姬別天又怎會將他帶在身邊同來越秀山賀壽?

他身旁的越秀弟子卻紛紛作色,僅礙於姬別天在場不便開口訓斥。姬別天沒想到丁原這樣妄為,當眾叫自己“姬大胡子”也就罷了,居然連越秀劍派也敢譏笑嘲弄,不禁有點後悔不該把這小子帶來。

他老臉一沉厲聲喝道:“放肆!”

丁原什麼時候怕過這個,正打算反唇相譏卻發覺姬雪雁盈盈秋波朝向自己悄悄投來,神色裏頗多懇求之意。於是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心道:“不管怎麼說姬大胡子也是雪兒的爺爺,看在雪兒麵上我也不能太在人前得罪他了。”

姬別天向屈箭南歉意道:“老夫門下弟子口不擇言,請貴派擔待一二。”

屈箭南灑脫一笑,反為丁原開脫道:“是弟子見了諸位長輩太過激動,一時竟疏忽了招待,這位師兄之言倒是提醒了弟子。”一躬身道:“姬師叔祖先請!”

眾人走入山門,沿著三百六十九級天階往玉華苑攀去。

越秀劍派以屈痕為首分為三支,分駐一苑兩莊,在金頂上呈鼎足之勢。玉華苑占地千頃,廣廈千棟,更有無數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蘊藏於雲霧霞照之中。其景致較之碧瀾山莊著實更勝一籌。

姬雪雁走在娘親身旁,說道:“屈師兄,你剛才可說錯話了。”

屈箭南一怔問道:“雪師妹,我說錯了什麼?”

“他可不是什麼師兄師弟,”姬雪雁玉手指引丁原道:“論起輩分,你也該叫上一聲‘丁師叔’才是。”

屈箭南心下一驚,他起初見丁原步履凝重,身形卻有些輕飄,似乎並無上乘的仙家修為在身。得到姬雪雁提醒,再一仔細打量才發現丁原天庭玉澤內斂,雙眼精光暗收,竟是一等一的年輕高手。隻是不知什麼原因竟教一身修為無法施展,自己剛才差點看走了眼。

猛地想起前兩年轟動一時的天陸傳聞,精神一振問道:“這位公子可就是當年劍挑天雷山莊,劈雷遠,斬天龍,連戰天陸三妖的丁原師叔?”

丁原不冷不熱的答道:“我小時候曾差點做了叫花子,卻從沒當公子的福分。”

屈箭南朗聲笑道:“英雄何問出身?以丁師叔的豐姿神采所作所為,有誰能不讚上一句翩翩濁世佳公子。箭南當日聽聞丁師叔的故事便心生仰慕,不料今日有緣得見卻險些有眼不識,尚請丁師叔原諒。”

丁原見他不但不與自己計較,依然謙遜有禮言辭得體,也不好意思再冷言冷語,於是淡淡微笑道:“閣下是名門之後,少年有為,該是我羨慕閣下才對。”

姬雪雁見丁原收了刺頭脾氣,心中喜慰,嫣然笑道:“你們一個說仰慕,一個說羨慕,倒是熟絡的很快。”

段唱在後麵湊熱鬧道:“這就是英雄相惜,我們都老了,已無當年鮮衣怒馬杯酒論交的豪情。再過一二十年,天陸正道浩氣就該輪到你們這些年輕人仗劍宏揚,縱橫九州了。”

姬別天不以為然道:“老夫還未嫌老,你怎的先叫起老來?他日若再有妖孽猖獗,我的這把老骨頭也一樣能馭劍九天,快意恩仇!”

姬雪雁衝著段唱一吐香舌道:“爺爺可是最忌諱一個‘老’字,再說段師伯不過比我爹爹大上十幾歲,也未必見老啊?”

屈箭南笑道:“家祖最佩服姬師叔祖的也正是這點,他經常向晚輩說起當年您與他並肩大戰群魔,一夜掃平屠羅峰的往事。他老人家若不是正在接待碧落劍派的掌門師叔伯,此刻定已迎到山門前了。”

姬別天聽屈箭南借屈痕之言說起當年自己最得意的一戰,心中甚是受用,哈哈一笑道:“那都是百多年前的往事,還提它作甚?碧落劍派的停心真人也到了麼,他來的還真是早,不知七子之中這回來了幾位?”

屈箭南回答道:“除了停心師叔伯外,還有停雲、停濤、停風三位前輩和門下十數位弟子。”

姬欖道:“碧落劍派來的人可真不少,連停心掌門師伯都親自駕臨,令祖著實好大的金麵。”

屈箭南不顯得色,隻微笑回答道:“回稟姬師叔,原本家祖過壽並不願驚動諸位仙友,隻是想著自從二十多年前婆羅山莊一役後大家都許久未曾聚首,才借著這個因頭請來天陸眾位仙家耆宿,以敘別情。”

和婉問道:“屈師侄,不知家父到了沒有?”

屈箭南道:“請和師嬸放心,燃燈居士是我滕師伯去請的,至遲明晚必到。”

姬雪雁說道:“娘,我們可也有好多年沒見到外公了吧,不曉得他老人家的胡子是否真長到了地上?”

和婉慈和笑道:“就你小時候最會淘氣,差一點就把外公辛苦留了百多年的胡子給剪個精光。”

大家邊走邊聊,天階雖長一路行來也不覺氣悶。

天階分為三層,每隔一百二十三級便築有一處平台以供人駐足歇息,平台上還建有飛簷銅鈴的涼亭,正可俯瞰腳下雲濤飛流。

當眾人登上第二層平台,卻見涼亭內外已有來賓立足,相陪的正是丁原當日在碧瀾山莊遇見過的楊摯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