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段(1 / 2)

一世,不然被那伏魔大陣宰了也是老天要滅你。誰叫你不明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道理呢?就算你送了老子一枚朱丹,可也獨吞了半卷天道,我們兩下扯平,老子走的也算問心無愧。你到了陰曹地府一靈不滅,可別怨恨老子!”

想到這裏年旃再不看丁原一眼,縱身竄入縫隙之中。他目光饑渴的仰望頭頂滾滾黑霧後麵透出的當空明月,巍巍群山,不禁一陣激動。他受困將近九十年如今總算有了出頭之日,心情舒暢難以言表,隻想一出仙陣先好好大笑上三聲。

丁原見年旃連招呼也不打就舍下自己獨自逃命,驚怒交集,咬牙道:“年旃,你有種!”他恨不能飛起雪原仙劍結果了這老鬼頭,可惜連抬手的氣力也沒有。

年旃心頭有愧不敢回答,沒想到樂極生悲,元神剛入裂口,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上隆起一團白光,好象一個玻璃罩子從四麵合圍,把他嚴嚴實實收在當中。年旃一怔,揮動冥輪砸在白光築成的幕牆上,“砰”的一聲光幕如水波一般晃動不停,卻就是不碎,甚至連一絲的裂痕也未生出。

年旃正要舉掌再轟,冷不防四周光幕裏冒起團團七彩輕煙直逼他的元神。年旃臉色大變,宛如見鬼一般叫道:“煉魔焚妖無明火!”話音才起,七彩輕煙“忽”的一聲燃起,生出奼紫嫣紅的熊熊烈焰,將年旃的元神困在當中無情燒灼。

年旃大吼一聲,半是絕望半是驚恐,在白色光罩裏拚命掙紮。可光罩也漸漸收緊,卻因著年旃的身體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裂痕依然留有僅容一人可過的縫隙。

丁原目睹此景亦震撼不已,他慢慢緩過氣來,艱難*近仙符,雙目望著在光罩中的年旃冷笑道:“老鬼頭,有一句老話叫做‘誰笑到最後,誰才笑的最好。’你得意的太早了點?”

年旃的元神被神火灼得通體發紅,猶如烙鐵,冒出絲絲黑煙。他的臉已扭曲變形,瞪著丁原咬牙切齒道:“老子不用你教訓,快滾!”

丁原嘿嘿一笑,道:“老鬼頭,我這就出去,恕不奉陪了。”飛身縱入都天伏魔符的裂口,隻差半步就可重返天陸的紅塵人間。可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氣衝出伏魔大陣之際,耳中猛聽見年旃驚天動地的狂吼,充滿痛苦與絕望。

丁原心頭一震,猶豫道:“這老鬼頭雖是可惡,但若沒有他我也不可能衝出伏魔大陣。他剛才要舍我而去,不過是私心重了點,可放眼天陸又有幾人不是如此?我若就這麼把他扔下不管,自也沒錯,但跟老鬼頭適才之舉也隻是九十步笑百步罷了。”

他正遲疑間,年旃的吼聲不斷回蕩在伏魔大陣中。以這老魔頭的秉性,非是難以忍受的痛楚決不至於如此。丁原苦笑一聲,暗道:“我還是心不夠狠,說不得隻好設法救上一救。”

卻說年旃在光罩煉獄中苦苦煎熬,眼睜睜瞧著丁原脫困而出,心中滋味實難表述。他背信棄義在先,為求脫身舍下丁原,如今當然也怨不得對方扔下自己。元神在無明神火中不斷萎縮蒸騰,恐怕再要不了多久便會灰飛煙滅。

忽然卻聽丁原的聲音道:“老鬼頭,快將元神遁入冥輪,待我來救你出去!”

年旃錯愕抬頭,正瞧見光罩之外丁原已然回返,正奮起所餘不多的丹田真氣揮起雪原劈下。年旃做夢也想不到丁原居然還肯冒險回來救助自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激動不已望著渾身浴血的丁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這樣的人。

他活了近兩百年,依*蓋世的修為稱雄天陸。所遇之人或是怕他,或是恨他,卻從沒有一個朋友。年旃對此也毫不在意,他亦不相信有誰沒有私心,大凡接近自己,阿諛奉承自己的哪個不是另有目的,企圖從他身上得到點什麼?

可他卻遇上了丁原這個異類,從一開始就與眾不同。雖然彼此仍有相互利用的關係,然而丁原卻從不曾算計過自己,更沒貪圖他身上的半點好處。盡管這小子嘴巴厲害了點,可年旃自己何嚐不喜歡有個人跟自己鬥鬥嘴,填補空虛寂寞?

從心底裏他其實已欣賞起丁原,隻是不願承認罷了。但在最後關頭,他還是蓄意算計丁原,甚至拋下他獨自逃生。萬萬沒有料到,就是這麼一個被自己出賣的年輕人,竟然不顧危險回過頭來援救自己!

丁原可沒想到年旃在這麼片刻工夫裏腦子中已轉了無數念頭,他喘熄著用雪原仙劍猛劈光罩,口中罵道:“老鬼頭,傻在那裏等死麼,還不躲進冥輪與我一起砸碎這狗屁玩意!”

年旃又是慚愧又是感動,第一次沒計較丁原的罵語,苦笑道:“我怕是支撐不住了,臨死能有你小子陪在身邊也算老天待我不薄。你別管老子啦,趕緊出去,等仙陣法力恢複連你也走不成了!”

丁原的仙劍劈在光罩上毫無功效,丹田裏的真氣卻眼看枯竭,又聽年旃這麼說顯然是要放棄生望,又急又怒道:“老鬼頭,你狗嘴裏也會吐象牙麼?別在這裏幹嚎,快一起使力,我說什麼也要把你一塊帶出去!”

年旃凝望丁原口中因運氣過猛而不斷噴出的熱血,瞧著他舍生忘死隻為搭救這個剛才還拋棄了他的人,再按捺不下感激之情,用盡全身力道吼道:“丁原,快滾,老子死也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