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段(1 / 2)

對不起。我隻能這麼做,希望你有一天會明白。”

忽然背後有人歎息道:“三師弟,難為你了。”

淡言真人一震,他方才為丁原失神,竟沒有發覺到有人已到了身後。淡怒真人走到老道士的身旁,與他並肩而立望著遠方山岡,靜靜說道:“我相信,總有一日他會體會到你的苦心,還會認你這個師傅。”

淡言真人轉頭望著與自己同門一百四十多年的淡怒真人,喉嚨口一熱輕聲道:“師兄!”淡怒真人微微一笑,拍打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丁原的嘯聲自然也傳到了曾山的耳朵裏,不過曾老頭已見怪不怪,從地上抬起頭咕噥道:“這個小子不曉得又犯了什麼失心瘋,咱們不理他,接著打。”

捏著一枚彈子的年旃搖頭道:“不行,我得去瞧瞧。這小子答應要陪老子去大雪山,萬一出了岔子老夫可有點麻煩。”

曾山不滿道:“你別輸了就找藉口想溜,再怎麼也先打完這局。”

年旃元神一閃鑽進冥輪,倏忽飄遠道:“先記著帳吧,曾老頭。別看修為眼下我比不了你,可打彈子你未必是老子的對手。”

曾山無可奈何站起身,掂著手裏的彈子嘀咕道:“真是,不玩便不玩。翠霞山上下千多號人,我老人家還找不到一個肯陪我打彈子的?”想了想閃身溜進翠霞觀,東張西望尋找下一個倒黴蛋去了。

年旃禦著冥輪飛到丁原頭頂停住,見他神色猙獰可怖,好象隨時要找人拚命一般,忍不住奇道:“小子,是誰欺負你了,說與老子聽,我替你找回場子。”

丁原驀然道:“走開,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你別煩我。”

年旃要是這麼就乖乖聽話走開就不是他了,冥輪又在丁原前後左右盤旋兩圈,還是說道:“咦,你到底為什麼生這麼大的氣,是不是被淡言真人訓斥了?那些正道的老古板,總喜歡喋喋不休教訓人,老子最煩的就是這個,你不理就是。”

丁原心潮難平,咬牙悶聲道:“不是。”

年旃更疑惑了,追問道:“那是為什麼?”

丁原深吸一口氣再努力克製住激動的情緒,道:“他把我逐出門牆了。”

年旃一呆,叫道:“怎麼可能,那老古板瘋了麼?象你這麼好的徒弟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他居然也舍得?不行,老子一定要去找他問個明白,莫非翠霞派的人都是這個德行麼?”

丁原沉聲道:“不要去。他說我犯了十條門規重罪,隻有逐出門牆。你去找他有什麼用,不要讓別人恥笑我丁原死皮賴臉。”

年旃忍不住從冥輪裏又鑽出來,站在丁原跟前道:“那狗屁的什麼十條重罪裏,老子也有份吧。他***翠霞派,不敢再找老子晦氣,卻把火撒到了你的頭上。”

年旃沉默片刻,嘿嘿一笑安慰道:“這樣也好,這些名門正派本就沒什麼待頭。這個不準那個不許的憋也憋死人了。不如你就跟著老子,逍遙快活豈不更好?”

丁原哼道:“學你做個小魔頭麼,免了。”

年旃怒道:“當魔頭有什麼好,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沒人敢管更沒有拿什麼狗屁門規教訓你。你現在是不曉得當中的好處,等時間一長叫你不做怕你還不肯呢。”

忽然遠遠瞧見阿牛提著個包袱過來,年旃冷笑道:“看,有人給你送行來了。”

阿牛一雙眼睛紅紅的走了過來,嘴巴張了幾下才叫道:“丁小哥!”

丁原看了眼他手裏的包袱,冷冷問道:“你來幹什麼?”

阿牛垂首道:“丁小哥,師傅他老人家叫我來給你送一些衣物盤纏,他怕你不肯再回紫竹軒去取。”

丁原“嘿”了聲,說道:“他怕我還不肯離開才是真吧?”

阿牛急忙搖頭道:“不,不,丁小哥。你千萬不要誤會師傅,他老人家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他決不會趕你走的。”

丁原不以為然的道:“他的苦衷不就是害怕淡怒真人、姬大胡子他們追究我時連累到自己麼?我這一走,他也可以太平無事了,不正合了他的心意?”

阿牛的頭搖的更加厲害,一張黑黝黝的麵膛憋的通紅,語無倫次辯解道:“不可能,丁小哥,師傅不是這種人。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總覺得一定是為了你好。你和我都在師傅身邊這麼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

丁原漠然道:“我以前知道,現在卻在懷疑了。”

阿牛苦笑道:“丁小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心裏也好難受。先是盛師兄,現在又輪到了你,往後紫竹軒就又隻剩我一個人了。你又要一個人漂泊在外,也沒人能夠照應,我真恨不得跟你一起走了。可一想到師傅他老人家也要人照料,我就隻能留下。丁小哥,你不會怨我吧?”

丁原也被他說的不好受起來,強自一笑道:“傻瓜,這關你什麼事,我又不是亂咬人的瘋狗,怨你做什麼。好了,你也別傷心,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不過離開翠霞,又不是翹了,別搞的象生離死別似的。”

阿牛咧嘴一笑,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他趕緊用袖子一邊擦拭一邊說道:“對啊,丁小哥,今後我們還是能見到麵。不過你一個人出門在外可要小心,時不時能托人捎個信給我,好叫我曉得你一切平安——”說到這裏聲音哽咽,語不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