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段(1 / 2)

蘇芷玉問道:“阿牛小哥,你也是跟隨淡言真人來吊唁無為方丈的麼?”

阿牛撓撓腦袋,道:“無為大師是天陸正道的泰鬥,我哪裹夠資格到他老人家靈前上香?隻不過師父說,像無為大師這般慈悲澹泊的高僧,咱們也都該來拜上一拜。”

蘇芷玉點頭道:“淡言真人說的正是,倘若天陸能多幾位如無為大師這樣的人,或許會清平不少。可惜,大師竟遭此劫難,實在是天陸憾事。”

阿牛讚同道:“誰說不是呢?聽說連天子聽說無為方丈的噩耗,都深感痛惜,連夜寫了一幅挽聯,又備上厚禮,命人用八百裏加急送到雲林禪寺,還說要追封大師為‘功德無量護國法王’呢。”

原來曆代雲林禪寺的方丈,都世襲“護國法師”一職,其實也不過是掛了個虛銜。當今天子對於佛法篤信無比,曾三次駕臨雲林禪寺。無為方丈圓寂,朝廷自然在場麵上也做足了功夫。

可這些恩典,對於尋常人自是夢寐以求,然而對於潛心天道的修真之人,倒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蘇芷玉微微一笑,說道:“阿牛小哥,秦柔姑娘是否已回天雷山莊了?”

阿牛臉一紅,說道:“丁小哥連這也跟你說了?”頓了頓,繼續回答道:“她昨天剛走。師父說,他老人家已經跟紅袍老妖訂下後約,乘著這一年的工夫、我和阿柔都要加緊修煉,才能為秦老爺子報仇血恨。”

說著話,大隊已到山門前。

雲林禪寺這麵遣出了無癡、無悔兩位高僧,統著執香殿三十餘名“靜”字輩弟子,接應八方貴賓。

越秀劍派與翠霞派聯袂而來,又偕著海外一二大聖地之一天一閣的兩位嫡傳弟子,聲勢不同等閑。

執香殿的首座無癡大師一邊迎接,一邊派了知客僧通稟入內。

由於無為大師著實去的突然,也未曾定下繼承人,現今寺中事務,皆由一慟大師暫攝。

百年滄桑,物是人非,當年赫赫一代的“一”字輩神僧,眼下碩果僅存四位,基本都不再理事。

無癡大師方將眾人請到第二道山門前,一慟大師率著十餘位雲林禪寺的高僧,已迎了上來。

阿牛立在人叢最後偷眼瞧去,隻見一慟大師身著金邊紅色袈裟,身形高大威武,白髯如雪,寶相莊嚴,遠遠雙手合十道:“諸位施主遠道而來,老衲權代敝寺謝過。”

在他身後,那些清一色的老僧,個個穿著紅色袈裟,眉毛胡須一把白,雙目精光內斂,麵露沉痛之色,齊齊合十施禮。

屈痕、淡怒真人領著眾人回禮,淡怒真人沉聲說道:“大師,無為方丈為魔教餘孽暗害,天陸正道上下皆感痛心。但人死終究不能複生,請大師與貴寺諸位高僧節哀順便。”

一慟大師點點頭,一路領著眾人行到靈堂。

靈堂內香霧繚繞,禪唱飄蕩,四邊牆壁上,掛滿各色挽聯,正中是一個大大的“奠”字。

屈痕、淡怒真人各自引著門下弟子鬥依次上前敬香,一慟大師等雲林禪寺的高僧,在旁合十答禮。

阿牛排在九懸觀一支弟子之後,雙手捧香,照著眾人模樣恭恭敬敬的叩拜。忽然覺得旁邊一雙犀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餘角餘光瞥去,卻是一慟大師雙目炯炯,向著自己合十答謝。

禮畢後,眾人分成兩撥,各派掌門耆宿,由大悲殿首座無苦大師請到後堂歇息,阿牛姬欖等二三代弟子,則被安置到別處,楚淩仙與蘇芷玉因著身分特殊,也被請到了後堂。

後堂甚為寬敞,已七七八八坐了不少人,如碧落七子、東海五聖以及太清宮、燕山劍派的一幹宿老,都有在座。見得屈痕、淡怒真人他們進來,大夥兒紛紛起身問候。

平沙島跟翠霞派由於盛年墨晶的事情,結下不小的梁子,可當著這麼多人麵,雙方在表麵上也還要過得去。

耿南天率先禮道:“淡怒真人,別來無恙?”

淡然真人麵沉似水,不鹹不淡的回禮道:“耿掌門,久違了。”說完這句,兩人之間再無其他話可講,各自落坐。

停雪真人一眼瞅著了蘇芷玉,咦道:“這不是蘇真那魔頭的女兒麼,怎會出現在這裏?”

她的話音雖然不響,可在寂靜的後堂中,仍被這些高手耆宿聽的清清楚楚。

關寒連忙解釋道:“蘇仙子與這位楚仙子皆乃南海天一閣的傳人,奉了仙閣掌門安孜晴仙子的口諭,隨我等前來吊唁。”

有關寒圓場,又有天一閣的名頭罩著,停雪真人自然再說不出什麼。

她冷冷掃了蘇芷玉一眼,心中卻惟恐這個丫頭一個嘴快,將碧落七子連陣敗於丁原、年旃之手的醜事給抖落出來,當著在座各家高手,這個臉可就丟的實在有點大了。

幸而蘇芷玉與楚淩仙隻靜靜在角落裹坐下,品著香茗,十分的低調,她這才把心放下些。

屈痕與眾人客套了幾句,把話引入正題道:“諸位仙友,老夫此來雲林禪寺,除了吊唁無為大師之外,還與天一閣的兩位仙子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這事本該等到明日無為大師出殯後再來公布,可事關緊要,半刻也耽擱不起,老夫隻好冒昧,請無為大師在天之靈,原諒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