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段(1 / 2)

劍訣"一旦施展,方圓十數丈內劍華充盈,再無半點閃躲空隙,任阿牛的身法再是玄妙,也無濟於事,唯一的辦法,就是與守殘真人硬撼,一招立決高下。

這一提議看似冠冕堂皇,實際上卻是險惡非常。

阿牛畢竟隻是翠霞派的一個二代年輕弟子出身,縱然淡言真人調教有方,阿牛修煉的時間,還遠抵不上守殘真人的一個零頭。

如此短兵相接,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

風雪崖嘿嘿冷笑道:"真人果然是好城府啊,天陸正道人才輩出,風某今日算是又大開了一回眼界。"

守殘真人臉上微微一熱,好在他原本就麵色紅潤宛如嬰兒,旁人隔得遠了也看不出來。後麵卻有人同樣尖聲冷笑道:"風老魔,你有什麼不滿,不妨直說,何必話裏帶刺,譏笑我六大劍派?要不是看在你身負重傷,無力再戰的份上,老身今日頭一個就不放過你!"

風雪崖聞聲,朝那說話之人的方向瞧去,正見曲南辛橫眉冷目瞪著自己。

風雪崖胸口熱血一衝,就想要起身應戰,無奈真氣剛一流轉,全身經脈便傳來刺骨疼痛,連動彈一下也難。

他忍不住自嘲一笑,心道:"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換做往日,兩個曲婆子也不放在老夫眼裏。可今天,我卻隻能聽由她折辱漫罵,連個指頭都伸不出來。"

殿青堂察言觀色,低聲勸慰道:"風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咱們暫且不跟這婆娘計較。隻要聖教不滅,你我不死,日後終有討還之日。"

風雪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就聽阿牛道:"守殘師伯,就遵照您老人家所說,弟子勉力一試,卻不曉得能不能接得下來?"

雷霆唯恐阿牛出個萬一,趕緊用傳音入密說道:"阿牛,太清宮的-一氣三清訣,非比兒戲,你要是沒有把握,千萬不要勉強,咱們另想辦法就是了。"

阿牛向雷霆憨憨一笑,意似寬慰,同樣以傳音入密說道:"雷老伯請放心,晚輩新近修煉成了一式禦劍訣,威力強大,應該可以與守殘師伯一拚。"

守殘真人見阿牛與雷霆嘴唇蠕動,也不曉得兩人在悄悄說什麼,當下自背後抽出仙劍"無極",輕輕用指一彈,發出清脆悠揚的摘鳴,說道:"既然如此,貧道便多有得罪了!"

說罷,右手擎劍朝天,左手橫於胸口捏作劍訣,丹田內近三甲子的真元流轉全身,最後注入仙劍之中。

無極仙劍似秋水明亮晶瑩的鋒刃,微微震顫,亮起一蓬紫色光華,隨著守殘真人的功力不斷注入,紫光的亮度不斷增強,如潮水一般朝四麵八方湧去。遠遠望去,就好似一波波雲濤翻滾彌漫,夾雜著一團無形的呈風擴散開來,激得附近火把齊齊嗤嗤亂晃,忽明忽暗,頗為壯觀。

雷霆見此陣勢,暗自一震,思忖道:"瞧這老牛鼻子的架式,竟似要盡全力施展‘一氣三清訣’。剛才阿牛雖說出其不意贏了一場,可那多半歸功在他變幻莫測的身法上。現在純粹硬撼,單單是功力上,他就要吃虧不少!

可阿牛既然已經同意,雷霆萬不能此刻再來阻撓,隻好暗中苦苦積聚真元,全神貫注在場內,若是阿牛有一點不測,便可立即出手救援。

至於是否壞了單打獨鬥的規矩,相比保全羽教主留在人間的唯一子嗣,已是其次阿牛見守殘真人率先擺開陣仗,氣勢迫人,劍衝鬥牛,不知為何,忽然回想起當年翠霞派劍會上,自己挑戰巫挺的情形。

那時,他隻不過是紫竹軒門下一個沒沒無聞的少年,相比在上回劍會上已經聲名鵲起的巫挺,在眾人眼中,勝負之分似乎未戰之前,已有了結果。

然而他卻沒有半點的畏俱,更不去想輸贏結果,隻牢牢記著師父教導自己的那句臨陣要訣:"心如清泉映明月,身似清風拂山岡。

此時此刻,盡管麵前的對手比起巫挺來,無疑強大了百十倍,但淡言真人的教誨卻如言猶在耳。

不知不覺裏,阿牛靈台淨澄,耳中再聽不到六大劍派弟子的鼓嘯,眼中隻剩下守殘真人手中那柄秋水為神、豐潤飄逸的無極仙劍。

阿牛的腦海裏,清晰的展現出"萬象森羅"的星圖場麵,無數枚星辰周而複始的運轉閃爍,勾勒著玄妙無比的軌跡與天象。

驀然丹田一熱,一道澎湃浩瀚的真元,猶如洪水般咆哮而起,源源不斷的彙入沉金古劍。

阿牛的身上依稀散發一團銀白色的薄薄光霧,輕柔如紗,飄渺如煙,好像誰人輕吹一口氣,就可令它消散。

光霧逐漸籠罩住阿牛全身,覆蓋起他每一寸的肌膚與衣裳,熠熠閃著光亮。

他的左手五指舒展,指尖朝上不住的轉動,吞吐出一團銀華淩空旋轉,如同托轉著一座奇異的星陣,讓那廣裹虛空,無垠天宇盡皆在他的掌心裏躍動。

"叮"的一聲,沉金古劍似乎存心不讓無極仙劍專美於前,也爆發出一記鏗然鳴響,從樸實無華的劍刃上,徐徐升騰起一點一點淡金色的光球,每一個的大小都隻如粟米般,從最初的三五點,絡繹不絕的生出,直至成百上千,飄浮流轉在銀白色的光霧裏,就好比璀璨星空輝耀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