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也是大有深意麼?”
盛年知道丁原故意抬杠的脾氣又來了,微笑不理。
阿牛卻認真道:“丁小哥,說不定這裏麵就有什麼學問,隻是咱們現在還沒領悟。曾師叔祖學究天人,修為通天,一言一行自然也高深莫測,暗藏玄機。”
丁原瞪了阿牛一眼,道:“曾老頭不在這裏,你不用這樣落力的拍他馬屁。”
阿牛嘿嘿一笑,當然不會介意丁原的調笑,端起大碗道:“盛師兄,你的冤屈終於洗脫,我和丁小哥都該敬你一碗酒。”
盛年頷首飲幹,丁原道:“盛師兄,既然如今真相大白,你又能重列翠霞門牆啦。不曉得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盛年沉吟片刻,緩緩回答道:“赫連夫人很快就能蘇醒,師父的這樁遺願也可了斷。我想先回紫竹軒為師父守墳三年,咱們師兄弟三人裏,總得有人繼承他老人家的衣缽,不能讓紫竹軒一脈就此斷絕。”
說罷,望著丁原問道:“丁師弟,你又是如何打算的?”
丁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還是先和你一起回趟翠霞吧。老道士一個人待在裏麵一定寂寞得很。等我娘親醒來,我就去南海找玉兒。
“再往後,要是可以,我便終老紫竹軒,和盛師兄做個伴兒。”
盛年微笑道:“你終於下定決心要去南海找蘇姑娘了。”
丁原點點頭道:“是呀,我虧欠她太多,也該有個了斷啦。”
阿牛插言道:“丁小哥、盛師兄,我和阿柔商量過了,也和你們一塊兒回翠霞山,為師父他老人家守孝。”
丁原嘿嘿一笑道:“你可不像我跟盛師兄,好似閑雲野鶴來去自在。你若想離開這兒,卻教風大哥和魔教兄弟們大大的為難,總不成教他們把總壇也搬到翠霞?”
第九章 教主
阿牛頓時愁眉苦臉道:“我正為這事犯愁呢.風護法、雷老伯他們說什麼也要我當教主,可我哪有這個本事?何況,師父他老人家囑咐我們,萬萬不可與正道為敵,我要做了魔教的教主,豈不是背了他的遺願?
“我實在說服不了他們,就隻好先躲到這裏,暫求清靜。盛師兄、丁小哥,你們比我聰明多了,快幫我想想法子吧。”
丁原笑道:“這個忙我可幫不上,誰讓你是羽教主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們不找你又找誰?
要照我的意思,這個教主做了又怎樣,正好讓那群自詡名門正派的老家夥,氣得七竅生煙,無可奈何.”
阿牛聽丁原說的話中帶著幾分戲言,哪裏能夠當真,不禁搖頭苦笑道:“不成的,這麼一來,人家更會說師父他老人家是養虎為患,私通魔道啦”
盛年道:“阿牛,你錯了師父若要害怕旁人會這麼說,也就不會收養你了,在他心中從無正魔之分,也從未將羽教主他們看作是十惡不赦的魔頭”
阿牛點點頭,低聲道:“可我卻把師父他老人家給害死了,我對不起師父。”說著,仰頭把一大碗烈酒灌進嗓子眼。
他本不擅豪飲,這一下直嗆得咳嗽不止,火辣辣的滋味在五髒六腑燒灼起來,難受非常。
盛年知道阿牛至今心結難解,把淡言真人的死全歸罪到了自己的頭上。因此他才執意拒絕風雪崖等人,隻求留守紫竹軒,為老道士守孝。
盛年道:“阿牛,害死師父的不是你,也不是名門正派中的哪一個人,更不是羽教主,而是綿延千年的正魔恩怨,門戶之見。
“隻要這些仇恨芥蒂一天不消失,正道與魔教的仇殺,就一天不會停止。師父羽教主他們,僅僅是其中犧牲的一小部分而更多無名無姓的人,死後甚至連一個墳都沒能留下。”
丁原點頭道:“盛師兄說的不錯,什麼狗屁正道魔道,依我看來,這不過是七大劍派為了維護他們的正統地位,苦心編纂的說辭罷了。隻有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砸碎打破,天陸才會有真正的太平。”
盛年微笑道:“這正是師父畢生心願。他生前最想見的,就是終有一日正魔兩道能夠化幹戈為玉帛,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不再存有門戶出身之見。可惜,他老人家壯誌未酬就先去了。”
阿牛胸膛一熱,說道:“盛師兄,我們總可以為師父再做些什麼吧?能讓他老人家含笑九泉,了無遺憾。”
盛年朝他一笑,道:“阿牛,我們不是已經開始做了麼?”
阿牛一怔,霍然醒悟道:“盛師兄,你指的是魔教的事情?”
盛年點頭道:“我想,師父他老人家若是看到我們阻止了一場血戰,心中一定會高興的很。
但魔教與正道的怨仇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化解,來年蓬萊仙會上勢必還有一場爭鬥到時候,是不是還能勸阻,恐怕沒人能夠保證。”
丁原道:“這種事情救急不救窮,大羅金仙也未必能有辦法。雲林禪寺記恨無為方丈之死,哪裏肯善罷甘休,風大哥他們隱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出頭之日,也絕不願再忍氣吞聲下去。要他們握手言和,除非日頭打西邊出來。”
阿牛默默聽著盛年與丁原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時勢,知道他們所言非虛,心底隱隱生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怔怔望著空蕩蕩的酒碗出神盛年留意到阿牛的神色,知道他正在重新思考,當下微笑不語,與丁原一碗接一碗的對拚起酒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