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段(1 / 2)

通,可於情於理也是無法走脫,惟有安下心來忍耐。

因盛年要先送墨晶回家,丁原便逕自回了翠霞。等到盛年回來,他就可再赴天雷山莊,靜候娘親蘇醒的大日子。

丁原一路禦劍,在紫竹林前降下`身形,正是午後時分。林中雲嵐飄渺如煙,紫氣縈繞,百鳥啼鳴。一陣和風徐徐吹過,竹葉發出沙拉拉的婆娑輕響,幽靜怡然。他舉足漫步在林間小徑,想起第一天從紫竹軒中偷逃出來的情形。因不識路徑,自己在林中四處亂撞,邂逅了雪兒。那時的她,明眸皓齒,紅衣黑靴,說不盡的光豔照人,嫵媚嬌柔。可笑自己還和她好生惡鬥了一通,沒少吃趙卓衫等人的老拳。

恍惚間已是十年,趙卓衫早死在赤髯天尊手下,雪兒也遠赴東海,從此咫尺天涯,形同陌路。人間滄桑,世事離合,實在莫過於此。

他的心頭不由一酸,立到搖頭苦笑道:“都過去那麼久了,我還想她幹什麼?’不知不覺,紫竹軒已漸入眼簾。軒外的池塘依日,隻是多了一墳黃土。

紫竹軒裏曾經住過的幾個人,老道士駕鶴西去,那個渾渾噩噩的阿牛,居然成了魔教的教主。而自己,依然是孑然一身,落寞天涯。隻是,多了幾許記掛,幾許傷痕。

驀地丁原心頭一動,靈覺迅速擴展,如潮水般向四周湧去,低唱道:“哪兩位朋友藏在林內,不妨露麵與丁某一見?”就聽樹上有人叫道:“丁丁小哥,是我我們!”丁原瞧都不用瞧,一聽這結結巴巴的聲音,就曉得是誰了。

十多丈外的竹枝微微一晃動,打從上麵飄落下一男一女,正是小別個多月的桑土公與晏殊。丁原微微一笑,問道:“老桑,你和晏仙子怎麼會在這裏?就不怕翠霞派的人把你們抓去關進借龍淵?”

桑土公嗬嗬一笑道:“不……不怕!大……不了我們就……就鑽進地裏,誰也抓……抓不著。”

他說的吃力,丁原聽得也不輕鬆,可不曉得為什麼,心中感到一陣子的輕鬆溫暖。這些年自己肆意妄為,縱橫天陸,得罪的正魔兩道人物數不勝數,可真心的朋友也著實交了不少,除去眼前的桑土公,更有遠在南荒的年旃。隻是不曉得老鬼頭現今如何了,肉身是否已經恢複,得空也該去南荒走上一遭,順便打打秋風。

晏殊說道:“我和桑真人得知令師的噩耗,都是震驚不已。前幾日就決定來紫竹林拜祭,也想看看能不能再遇上丁小哥。”丁原暗自苦笑,連魔道中的人都感佩老道士的為人前來祭拜,偏偏七大劍派中人頑固不化。雖聽說各大門派都曾派人前來吊唁過,可那多半也就是走個過場,哪裏有絲毫的誠意?相比下,倒是桑土公有情有義得多。

桑土公見丁原默然不語,以為觸到了他的傷心處,勸慰道:“丁……小哥,你也別……太難過了。人死不……不能複生,還……請節哀順……順變。”他雖笨口拙舌與阿牛有得一拚,丁原仍是心下感動,微笑道:“老桑,多謝你還記得老道士,丁某先替他謝過你和晏仙子啦。”

晏殊輕歎道:“丁小哥對我和桑真人恩重如山,令師又是一代宗師,胸襟過人,咱們來祭拜他也是應該。可恨我與桑真人修為太過低淺,也無力助丁小哥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

丁原搖頭苦笑道:“老道士不讓我們師兄弟為他報仇。就在前幾日,我還將一執那老和尚從劍下放生。”

桑土公大吃一驚,一是沒想到丁原居然連一執大師也給打得束手待斃,連帶前些日子被他擊敗的一正大師,堂堂雲林禪寺的四大神僧,已讓他掃平了一半,二是沒料到,淡言真人含恨而終,竟還不許門下弟子為他複仇。

他忍不住瞠目結舌的問道:“這……這是為什麼?”

丁原低聲道:“老道士不希望仇恨越結越深,更不想我們與正道為仇。他救了阿牛,卻犧牲了自己,我怎能再違背他的遺願?”

晏殊感慨道:“沒想到,令師心胸如此博大,隻可惜……”桑土公唯恐晏殊再提淡言真人的事,徒惹丁原傷心,急忙轉移話題同道:“丁小哥,你……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丁原道:“等過一陣子我手頭的事情完了,就去南海找玉兒。”

晏殊欣慰道:“早該如此了,丁小哥,玉兒著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我和桑真人就先祝你們小兩口白頭到老,舉案齊眉了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叫我們來討杯喜酒唱。”

丁原淡淡一笑,道:“說到喜酒,你和老桑什麼時候先請我唱上一杯?”桑土公老臉一紅,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和……和……”說了半天,也沒講出個所以然來。

晏殊看的著急,隻好替他落落大方的說道:“丁小哥,我和桑真人已得著家師的恩允,結成連理啦。不過那些世俗的禮節太過繁瑣,因此我們也懶得再去張羅。

“要是丁小哥肯賞光,晚上我和桑真人就陪你唱上幾杯如何?”

丁原“哦”了一聲,由衷替桑土公歡喜,微笑遘:“晏仙子,不知我能不能再邀上一位客人?”晏殊笑道:“當然沒問題,隻要是丁小哥的朋友,我們都歡迎。”丁原道:“這人的名頭想來兩位也聽說過,就是曾山曾老頭。他如今隱居疊翠穀,想來一定寂寞無聊得很。咱們正好找他湊個熱鬧。何況,紫竹軒也不方便喧嘩豪飲,說不得要跟他借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