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段(1 / 2)

丁原一驚,問道:“大和尚,你說的話可當真?”

那僧人恨聲道:“丁原,你不滿敝寺,殺害一愚師叔,難道還想栽贓誣陷我師父不成?”

丁原腦海裏混亂一片,人竟呆了,暗想:“難道不是一慟,那又會是誰?這石洞中明明隻有我們三個人,絕無第四人來過,總不會是一愚大師自己引掌自決吧?”

這猜想從丁原心裏一閃而過即被否決,莫說一愚大師沒有自殺的道理,就算想這麽做,他也沒修煉過大日天魔真氣。

那僧人見丁原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臉色更是駭人,急忙轉身拚命朝洞外跑去,高聲叫道:“快來人啊,丁原行凶殺死一愚師叔啦——”

丁原抬手本想祭出伏魔八寶將這僧人留下。可轉念一想,一愚大師已然身故,真凶死無對證,除非自己再將那僧人殺了,否則留下他也沒什麽用處。

驀然間,丁原心底靈光一閃,叫道:“不好,這是有人故意栽贓給我!”

想那大日天魔真氣連阿牛也不會,偏偏自己是世人所知惟一能駕馭自如者,再加上有僧人親眼見著他獨自在洞抱住一愚大師的屍身,當真是百口莫辯了。

他立刻排除了一慟大師下手的可能,因為對方根本不會猜到自己始終藏身在秘道之內,沒有離去。要想栽贓,恐怕還少一個對象。

那麽,是誰?是誰知道自己就躲藏在秘道裏沒有離開,並且以大日天魔真氣於電光石火間擊殺了一愚大師?

丁原心底緩緩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漸漸意識到,在這座石洞中,自始至終還有第四個人的存在,不僅窺聽了自己與一愚大師的交談,更聽到了一慟大師的說話,甚至能感應到自己就藏身秘道內未曾遠揚,於是舉手之間暗算了一愚大師,嫁禍到自己的頭上。

即使這個僧人沒有湊巧走進來見著他,從大日天魔真氣遺留的印記,從一慟大師的推測中,矛頭也一樣能指向自己!

可這人為什麽要這樣做?與自己,或者與雲林禪寺究竟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究竟背後有怎樣可怕的圖謀?

假如這個人當真存在,那修為無疑已臻至散仙之境,環顧天陸,除了曾山能勉強與之一決外,簡直再無抗手。

這樣的人物,卻為什麽要嫁禍給他?

丁原心念急閃,靈覺潮水一般湧出,搜索石洞,低喝道:“出來,我知道你還在這裏!”

石洞裏到處回蕩丁原的聲音,猶如滾雷般轟然碾過這洞中的靜寂。

然而,並沒有人出聲回答,丁原的靈覺也隻觸到冰冷的石壁,並未能搜索到任何人的存在。

假如,一個散仙高手想在丁原麵前隱身不出,憑藉著不思洞中曲折反覆的地形,也並非難事。

丁原知道,暗藏在深處的這個敵人修為,遠非自己可比,胸中卻難忍悲憤之情,漠然長嘯道:“大丈夫敢作敢當,有種你就滾出來!”

洞中仍然無人回應,丁原明白了,自己就算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回答的。既然對方是立意要陷害自己,此時也就做起了縮頭烏龜。

他冷哼一聲,懷抱一愚大師,雙足飛點石壁,風馳電掣間搜遍了整座不思洞。然而,依舊空空如也,一無所獲。

莫非,這神秘的第四人並不存在?

丁原在洞底停下腳步,無意低頭卻發現,秘道入口處碎石的布置似乎已被人悄悄動過,不再是自己先前擺放的模樣。

那人,已經走了。

丁原深吸一口氣,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沒有出錯。

可惜,以自己的修為,居然連來人的影子也沒摸到,這人的神通,委實已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他靈覺一動,察覺到洞外十多個聞聲趕來的雲林禪寺僧侶已離此不遠。

丁原輕輕將一愚大師的遺體平放在地上,默默念道:“大師,你可說是因我而死。在下無論如何也要抓出凶手,為你報仇!”

他不欲與雲林禪寺的眾僧發生糾葛纏鬥,鑽入秘道,一路向出口行去。

半盞茶後,腳下地勢漸漸降低,不久前方就到了盡頭。

丁原撥開橫生在洞口的冗長水草,目光朝外張望,就見自己正置身於一個距離蘊翠潭水麵不到兩尺高的乾涸洞穴中。

此時洞外玉兔橫移,夜色蒼茫,頭頂的潭邊、草叢裏許多不知名的小蟲正在歡快輕鳴。山風徐徐拂過水麵,漾起一圈圈漣漪,朝著四周蕩漾擴散,映照在潭心的明月,也跟著微微顫動,如詩如畫。

丁原剛要提氣躍出洞口,丹田內猛地傳來一股針刺般的劇痛,緊接著渾身的血液就像煮開鍋的熔漿,火辣辣的沸騰湧動。

胸口一陣窒息,經脈如同要爆裂開來,五髒六腑一齊發出翻江倒海的絞心陣痛,直令他眼前金燈亂閃,視線開始變得模糊,連數丈外的景物也朦朧不清。

丁原一凜,曉得是火毒發作了。經過前夜的激戰和剛才的心緒不穩,體內的血行屢屢加速,終於讓火毒提前爆發。

然而,它來得未免也太不是時候。

雲林禪寺的眾僧應當能很快找到秘道的入口,追兵時刻就能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