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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丁原手中的竹筷越彎越高,直弓起一寸多,無觀大師暗道:“這年輕人居然能在楚望天的麵前強撐這麼久,也算殊為不易了。沒想到楚老魔居然也在這裏,稍後我們擒拿丁原,莫要橫生枝節才好。”

他尚未想定,丁原驀然一聲長笑,竹筷如蛟龍怒張,“啪”的繃彈伸直,積蓄多時的“大日都天翠微真氣”終於找到宣泄的出口,好似決堤洪濤洶湧席卷,一舉反攻進楚望天手中的竹筷。

楚望天手腕一震,對麵一股浩浩湯湯的洪流已衝破了自己的防線,勢如破竹,一瀉千裏的湧到,借著竹筷反彈振直之力,更是不可一世。他馬上明白自己又中了丁原以逸待勞的詭計,卻為時已晚。

“嗤嗤”聲不斷,兩股當世無倫的真氣全力相抗,店鋪內突地罡風四起,吹得桌椅搖晃,杯盞顫動。

農冰衣等人不由自主退到了牆角,苦苦運力抵禦。

“喀喇”一聲,兩人身前的木桌第一個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力量,四分五裂地塌了下去。

丁原與楚望天巍然不動,雙手好像生根一般懸在空中,彼此清楚這已是一見分曉的最後關口。

忽然楚望天低哼一聲,竹筷一抖率先脫離,直刺丁原心口。

丁原左掌劈落,右手中的竹筷淩空掠向對方咽喉。

楚望天左拳轟出,擊偏丁原的竹筷,可自己右手的攻招也同樣被對方化解。

兩人坐在椅子裏兔起鶻落又鬥了數招,手中竹筷幾乎同時“啵”的迸裂,化成一蓬齏粉隨風飄散。

丁原趁勢起身道:“承讓了,楚宮主。”

楚望天胸口的鬱悶越加明顯,一口鮮血被自己壓在咽喉久久盤桓。

他自知是輸了丁原半籌,雖然對方全憑取巧,可要是再打下去,恐怕傷勢隻會加重。眼看蓬萊仙會將至,在這個時候受上內傷,著實不值。

更何況,丁原已經收手,自己倘若不依不饒,眾目睽睽之下也有失身分,因此他心念飛轉,哈哈一笑跟著起身道:“果然是後生可畏。丁原,你我後會有期!”

他瞥了眼雲林禪寺的僧眾,心裏納悶,不曉得這些人到底是何來意。但彼此正魔殊途,那些和尚就算不助丁原,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

要在平日,這些人就這麼闖進來看自己與別人較量修為,自己說不定會出手教訓這些禿驢一番,可現在卻要盡速尋個僻靜地方療傷。

萬如海夫婦驚喜交集,雖然楚望天沒有明說寬恕了他們,但這種情勢之下,恐怕暫時也不會再難為他們了,夫婦二人又有了脫身的機會。在二人心中,對丁原這位救命恩人感激之至,更是對他年紀輕輕卻卓越不凡的修為欽佩不已。

楚望天輕抖袍袖,向雲林禪寺眾僧問道:“諸位大師,莫非是為老夫而來?”

無觀大師搖頭道:“貧僧此來非關楚宮主之事,實為尋訪丁小施主。”

楚望天一怔,撚髯道:“既然這樣,老夫便不打擾了。”

他已看出,雲林眾僧瞧著丁原的眼神裏,人人暗藏憤慨,隻怕說“尋訪”二字不過是表麵客氣。等自己一離開,兩廂爆發血鬥也不一定。

無觀大師躬身合十道:“楚宮主請了。”

楚望天大袖一拂,灑然而去。隻是來時鼓樂喧天,走時卻偃旗息鼓,手下一眾鴉雀無聲,那些人倒也乖巧,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多嘴多舌,自觸黴頭。

萬如海再次跪倒,深深叩首道:“師父,弟子祝您老人家一路順風!”

楚望天昂首從他身邊走過,逕自去遠。

第八章 圍捕

無痛大師猛一拄手中禪杖,喝道:“丁原,你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嘩啦”一聲,丁原與楚望天剛才坐過的兩張椅子齊齊碎裂傾倒,隻留下八根寸許長的腿柱紮入青石地麵,兀自聳立。

農冰衣叫道:“無痛大師,你們為什麼要抓丁大哥?”

無痛大師一愣,不知道這女娃子是從哪裏蹦出來的。瞧著農冰衣有些麵熟,又實在記不起自己是在哪裏見過。

他疑惑道:“阿彌陀佛,請問這位女施主貴姓芳名,如何曉得貧僧的法號?”

農冰衣道:“無痛大師,您不認識冰兒了?三年前我還曾隨爺爺到貴寺拜訪過呢!”

無痛大師頓時想起,恍然道:“原來是農醫仙的孫女冰兒姑娘,恕貧僧眼拙,剛才居然沒有認出來。”

想三年前農冰衣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兒,所謂女大十八變,更何況是自女童變成了一個少女,也難怪無痛大師等人沒能立即認出。

無觀大師疑道:“冰兒姑娘,你怎麼會和丁原在一起?”

原來他們早得著線報,言道丁原與一個少女昨夜入宿此鎮,可萬萬沒曾想這少女居然是農百草的孫女,而且看樣子與丁原頗為熟稔,這可有點棘手。

無觀大師當然不會怕了農冰衣,但其祖父農百草乃天陸正道十大高手之一,況且有醫仙之美譽,與各派交情均是深厚。

試想哪家耆宿未曾受過傷病,甚至雲林禪寺的數位高僧也曾得農百草妙手回春。假如因這事開罪了醫仙,眾人從麵子上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