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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讓裏麵剩餘的酒灑在他身上。“你這惡人!你

怎麼敢這樣?為什麼你要這樣要我?為什麼?!”

如果他那天就拒絕幫她,她還不會如此生氣。但此刻憤怒的火焰在她眼裏燃

燒,她真想撕了他。這男人真是卑劣,用那偽裝的溫柔迷惑了她、偽裝的友善戲

耍了她。虧她第一次為一個男子怦然心動,為一個男子擔憂緊張,而她竟隻是個

跳梁小醜,專門提供他娛樂的。

“不為什麼。”他往後靠向椅背,神情依然慵懶。“就是好玩。我想瞧瞧這

個驕傲的丫頭能不能適應坎坷的命運,我想看看公王變成出錢就能得到的畫舫姑

娘時,還能不能挺得起肩膀。”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她啞聲問。

“恨你?”他搖了搖頭。“我不恨你,相信我,若我恨你,我會讓你知道的。”

夏絮樂頓時明白了,這男人無情也無心。

他甚至不用恨她,就可以這樣對待她。如果真讓他恨上了,隻怕那種苦沒人

能夠承受得住。她終於明白,一個人會成為一方霸主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的皇兄

忌憚他的勢力不是沒有道理的。

終歸是她太天真,才會被這樣一個男子吸引。

終歸是她太單純,才會看不穿他無情的戲弄。

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眼裏的傷痛刹然湧現。她沒有哭,但表情卻比哭泣

更令人心碎。

他望著她的模樣,心竟然微微擰了,一整個悶得不得了。

這可錯了,他想瞧瞧她有何反應,想看她暴跳如雷,想看她如何反擊,卻不

想看她眼底那深沉的失望,不想看她猶如槁木死灰的模樣。

“怎麼,大受打擊了?還是你……愛上了我?”他抹去心頭那抹奇異的顫動,

出口的話語還是充滿了戲謔跟諷刺。

“對,我愛上你了。”她緩緩地應。

他一愣,第一次被弄得說不出話來。

她緩緩地跪坐起身,勾住他的肩膀,雙眸低垂,目光落在他那張無情的薄唇

上,像是無可自拔地受他吸引似地朝他靠近。

他被她眼底的執著吸引了,動也不動地任她靠近他……

“東方奪。”她輕喃著他的名字。

“嗯。”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

“我會讓你永遠記得我。”她極溫柔地說著,說完抬頭朝他咧開一個燦爛的

笑容,然後在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張開了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巴——

“啊——”東方奪慘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她硬生生地扯離自己。

門外傳來雜杳的腳步聲,隨時都可能破門而入。

“不準進來!”他怒吼著。

外麵的雜音全都停住,然後又迅速地散了開去。

“嗬嗬嗬……”夏絮樂笑了,笑得花枝亂顫,不可自抑。

“閉嘴!”他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拖至眼前,這才發現她眼角盡是淚水。

他一愣,不自覺地鬆開了手裏的鉗製。

不知怎地,她的淚水竟比她的嘲笑更讓他不舒服。

摸了摸下巴,摸到了些血絲,但他隻能猛皺著眉頭,對於心裏那陌生的情緒

感到些許不安。

或許傷害她並不如想象中的有趣……

第四章

東方奪心情不好。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全府邸加上全商行的人無一不曉。他昨天回來時,下

巴掛著一圈可疑的血痕,臉色鐵青,眼底的陰霾像是化不去的暴風前兆,所以大

家都很機靈地閃主子越遠越好,以免自己變成祭沙江神的祭品。

就連跟主子最親近的杜正旗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但他倒是非常想知道是哪個

勇敢不怕死的家夥,敢在老虎下巴咬一口。上次主子爺嘴巴破了,他還以為是跟

姑娘親熱太激烈的關係,但這回傷在下巴,總不可能是“失嘴”的愛的親親吧?

但是他可沒笨到去問主子。

“主子爺,這一批的鹽今天就會全數出港了,這是帳冊,請主子爺過目。”

杜正旗捧著帳冊端上去。

攤坐在躺椅上的東方奪拿過帳冊,隨意翻看了幾下,隨即攏起了眉頭。

杜正旗心一跳,差點沒跳出胸口。奇怪了,他又沒做錯事,幹麼這麼緊張?

“無趣。”他吐出這兩個字,那本帳冊隨即隨著話聲飛出去。

杜正旗反應倒快,趕緊在空中撈起帳冊。

繼續攤在躺椅上的東方奪動也不動,目光落在前麵不遠處,像是出了神了。

他的眼前浮起了一雙含淚的杏眼,那蒼白的臉色,絕望的神情,全然不似先

前有活力的模樣。他的眉頭一攏再攏,心頭的煩悶完全揮之不去。

她對他失望了。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因為一時的好玩,他想看看這女人能承受壓力到什麼程度,他不就是想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