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鬧,仿佛一小塊世外桃源,簡思愣愣地看著。殺過人?其實她真的殺過人……她殺了她的爸爸,她的媽媽,她自己,抬起頭微笑?她也很想。很久沒有人告訴她要微笑,就連正良也隻是讓她忘記過去,把頭抬起來,沒有人覺得她該笑,就連她自己都不覺得。
告訴張柔她也能去,張柔很高興,還要她一起搭她的車。從張柔辦公室出來,錢瑞娜已經整妝完畢,雖然才下午三點,她已經把辦公桌收拾的幹幹淨淨,準備下班的樣子。"你就穿這身去啊?"錢瑞娜瞥了眼簡思的衣服,在她眼裏,一星期穿同一雙涼鞋的就是怪人,簡思就是怪人中的怪人,她穿來穿去就那麼三件裙子,據說還是張柔淘汰給她的。要是她可受不了,寧可賣血也要買幾身象樣的衣服。她搖頭,瞥著已經坐回座位的簡思,"你啊你,就是不懂自我增值。"
簡思嗯了一聲,算做回答。她和錢瑞娜很少說話,她和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錢瑞娜和她的交談無論是以什麼開頭的,幾句話以後就要談論到她的穿著。
飯店相當豪華,要不是跟著張柔,她根本不敢自己走進去。她不想去分辨因為這已經如影隨形的膽怯引發的心痛,那個坦然和父母一同去豪華飯店用餐的簡思,早死於那個雨夜,死於母親永不休止的咒?,死於捉襟見肘的生活。
已經有不少同事已經到了,在包房或打麻將,或聊天,看見張柔來了都站起來向她道賀,張柔疲於應付,交代簡思自己招呼自己。
簡思有些緊張,選了張角落的沙發坐下,一個男同事湊過來,簡思見過他,卻連名字都不知道。他給她倒了杯茶,很直白地看著她說:"其實你長的真挺漂亮的,剛來的時候誰都沒發現。"
簡思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人家,幸好大家都站起身問候走進房間的奚紀桓,那個男同事曖昧的搭訕也終於暫告段落。他也擠進人群去和奚總握手,簡思鬆了口氣,希望他再也不要坐回來了。
問好的聲音減弱下去,大家又都恢複原狀,牌局也繼續進行了,簡思低著頭坐了回去,她有點兒討厭直白地說她漂亮的男人。
一雙?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並且停在她的麵前沒有走開的意思,她不明所以地抬頭去看,當然認識那是奚總的鞋。奚紀桓正冷著臉看她,她莫名其妙地站起身,突然發覺房間裏已經沒有空沙發了,顯然奚總是想坐她的這張。她趕緊閃開禮貌讓座,奚紀桓理所應當地坐下去。她剛打算再找個遠離他的位置,負責張羅的呂經理就招呼大家上桌。
餐桌禮儀簡思還記得,她很識趣地往下手坐,錢瑞娜不管那個,張柔坐了奚紀桓的右首,她就一屁股坐在左首,幾個年輕人不像老江湖那麼圓滑,看在眼裏不由露出鄙夷是神色。
沒人注意到她,簡思不再那麼緊張,唯一的不好,她又挨著剛才那個冒失的男同事。酒席開始,像簡思這種湊數的人就是在大BOSS講話的時候跟著大家站起來碰碰杯,其它就是跟著主管來的年輕人之間互相應酬幾句,簡思不喝酒,更是席間被忽略的一角。錢瑞娜是交際型的,從奚紀桓到各個主管都敬了一圈,還是毫無醉意,有點兒搶張柔風頭的嫌疑,惹了張柔不少冷眼。
簡思很快吃飽,有點兒遺憾地看著沒怎麼動的菜色,如果能包回去給媽媽吃就好了。
那個男同事喝了一輪回來熏熏有幾分醉意,臉紅舌大,他挨著簡思坐下,十分執著於剛才的話題,"簡助理……"他還打了個酒嗝,簡思不由自主地往遠離他的方向挪了挪。"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
奚紀桓提高了聲音宣布進行下一個內容,他已經定好一家KTV,同事們都歡呼,紛紛準備遷移,簡思也趁機從位置上跳開,走過去和張柔說一聲,時間不早她要回家了。張柔忙著招呼大家,她一直沒時間說。錢瑞娜用餐巾紙擦著嘴,看了她一眼,"你家不是挺困難的嗎,用打包回去不?好多菜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