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賣關子!"張柔瞪了他一眼。

"老奚總可能要把你們那個少爺調回總部,海圖沒意外的話,就輪到你當家了。別高興太早啊,我是說沒意外。你們下半年更要好好表現,如果順利,你們一個就成了張總,一個就是總經理秘書,級別都上來了。"

張柔嗬嗬笑,並不怎麼驚喜,"我早就知道我們少爺遲早要高飛,不然就憑我,幹嗎給他當保姆?他大伯肯定不會讓他逍遙一輩子的,他年紀也不小了,也不能任由他遊手好閑的胡混。這消息讓他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哭呢。"雖然滿嘴嘲笑,但說起奚紀桓的時候她難掩親近,真好像說起自己不爭氣的弟弟。

這頓飯吃的愉快而短暫,在飯店門口分別時,細心的蔣正良還交代說:"這兩個褐色紙袋裏裝的是給你媽媽的衣服,讓老人家也高興一下吧。"

簡思緩慢地點了點頭,正良實在太了解她家的情況,如果這麼多衣服都是給她的,光是那份對母親的歉意,也會讓她無法穿起這些衣服。

提著大包小裹站在自己家破舊且貼滿小廣告的防盜門外,她還是心慌意亂,深吸了一口氣,她開了門,脫鞋進屋。裝修簡陋的房間充斥著潮濕的味道,怎麼開窗通風也去不掉,她惴惴地走進媽媽的房間,即使手上提了那麼多醒目的購物紙袋,孔秀容並沒看她一眼。她並沒開電視,陰霾的黃昏從玻璃裏透進來的光那麼陰暗,讓她看起來更加蒼老,頭發沒染,鬢角花白,為了好打理,頭發剪的很短,簡思甚至都不敢細看她,每次看都暗暗心驚,這真的是她的媽媽嗎?她曾經是那麼美麗而優雅的女人,每看媽媽一眼,她的罪惡感就更多一分。

媽媽沉默等待的態度讓簡思知道,今天恐怕不怎麼容易過,久病的人,脾氣的古怪隻有照顧的人才能體會,明明是高興的事照樣會引發她的勃然大怒和滔滔怨憤。

"媽。"她放下東西,開了燈,"吃飯吧,今天是正良和他未婚妻請客。"平時寡言少語的簡思在媽媽麵前盡量多說,因為她知道媽媽的寂寞。"想不到吧,正良要和我的上司結婚了。"

"東西哪兒來的?"孔秀容冷漠地打斷她的話。

簡思咬了下嘴唇,停下為媽媽擺飯的動作,"我上司張柔送的。"

"她給你,你就要?!"孔秀容眼風銳利地掃在女兒身上,"我就煩女人一副扒頭扒腦的賤樣子!你過的什麼日子就要安於什麼日子!要人家的衣服幹什麼?穿了那衣服,怎麼,你就能變成公主嗎?!"

簡思不說話,默默聽著,她知道,媽媽的怨罵多數是為了發泄,一個人長年累月困在狹小陰暗的家裏,如同坐牢。

"她為什麼給你買衣服?"最後一句詢問明顯減低了怨怒,簡思連忙解釋。

"張總說她想要我做她的秘書,以後難免要出去辦事,穿的太……"她頓了下,"會影響公司的形象,因為正良的關係,她也算我的朋友,於公於私她都想這麼做。"她發現張柔想出來的借口非常不錯,她不僅可以用來勸服自己,還能用來說服媽媽。

孔秀容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把衣服拿來給我看看。"

簡思喜出望外,沒想到今天的風暴就這麼平息了,"正良還給你買了兩件。"她回身飛快把褐色紙袋拿給媽媽。

女人看見新衣服總是愉快的,孔秀容也不例外,她讓簡思把所有衣服都攤放在床上細細地看,張柔顯然是煞費了一番苦心的,買的衣服款式和大小都非常適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