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秀容出院那天,簡思在保姆和奚紀桓派來的司機幫助下,還算輕鬆的辦理好所有手續,把媽媽帶到了新房子。一路上簡思都很緊張,生怕媽媽會對搬入新居有激烈的反應。孔秀容很沉默,簡思也沒有向她解釋,保姆和司機很殷勤地跑前跑後,孔秀容似乎很受用,當著外人也沒說任何讓簡思難堪的話。
直到孔秀容躺在陽光明媚的臥室床上,舒服地半眯起眼準備小睡,簡思才放下心,臨要出去才被她叫住,簡思輕輕一顫,下意識地掩上房門。
"那個姓苗的……會娶你麼?"孔秀容輕輕撫摸觸♪感舒服的床單,這話問得雲淡風輕,苦了這麼多年,僅僅是這一室清爽的陽光已經讓她無法拒絕,那狹小的,灰暗而充滿潮味的舊房子簡直是她不願回首的噩夢,忍耐是因為別無選擇。孔秀容看著床對麵的壁掛液晶電視,嶄新而先進,牆角的櫃子木料上乘雕刻精美……
簡思閃爍了一下眼神,嗯了一聲算是肯定。隻要她暫時能哄過母親,她不願意想得太遠,她也隨著媽媽的眼神環視這個房間,家具是奚紀桓陪她一起去選的,售貨員還以為他們是將要結婚的情侶,作為一個包養她的人,他已經做的實在太好。她輕淺而諷刺的笑了一下,她的想法變了,以前總是下定決心以後要如何如何,可哪個人會知道自己以後會如何,能如何?她隻要抓住現在,享受現在,就可以了。
"媽媽,你休息吧。"她微笑著走到床邊為媽媽拉了拉被子。現在……她就很好,奚紀桓對她很大方,她還有工作,媽媽的病得到了妥善的治療和照顧,她也不必為錢發愁。
女兒的那聲似是而非的回答,不過給孔秀容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姓苗的小夥子英俊富有,思思的運氣不錯,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簡思走出房間輕輕關攏房門,整個房子都似有若無的飄浮著空氣清新劑的香味,保姆在廚房熬粥,怕吵了孔秀容抑著手勁輕輕切著什麼,那忙碌的聲響讓簡思的心裏很踏實,她的人生重新開始了,似乎很不錯。
她剛準備出門,司機就殷勤湊過來問她去哪兒,他送她去。簡思愣了下,不習慣這樣的待遇,笑了下,她吩咐司機送她回老房子,奚紀桓早就要她收拾東西搬去他那裏,她一直借口母親住院沒動手,就是今天吧。
她的行李收拾起來也不過一個箱子,雖然沒去過奚紀桓的住處,她也想得到該有的都有。
給奚紀桓打電話說今天去送行李,他顯得相當高興,說在家裏等她,甕聲甕氣地催促她快點兒,早點過去早點收拾好,晚上請她吃大餐。
奚紀桓生活懶散,圖方便住在高檔公寓裏,房子不算很大,但在簡思看來,仍然豪奢的過分。從二十二層的落地窗看出去,城市裏唯一的江水似乎就在腳下,晚上的夜景一定絢麗迷人。她放下行李奚紀桓就得意地拉她到窗邊,壞心地把她往玻璃上輕輕一推,真把她嚇了一跳,感覺像站在懸崖邊上,淡綠色的玻璃好像一觸即碎。見她嚇得小臉發白,奚紀桓哈哈大笑,她被他摟在懷裏,略含怨怪地抿起嘴巴,心裏也說不出什麼滋味,至少沒像她之前想的那麼糟。
把衣服往壁櫥裏放的時候,簡思拉開下層的抽屜,竟然在床單底下發現了一條女式內褲,她毫不意外,不動聲色地把那一團扔在腳邊,把自己的衣物擺放進去。等她離開的時候記得不要遺落東西,她不想自己的物品被下一位女房客輕賤地丟棄。
一直笑眯眯地在旁邊看她的奚紀桓撇了下嘴,懶得彎腰,走過來用腳踩著那團內褲一路蹭到門邊的垃圾桶,靈巧地用腳尖一挑,踢了進去。"怎麼還有啊?"他不耐煩,用紆尊降貴地口氣對簡思說:"我都收拾過幾遍了,還有的話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