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喜過往,穩定好後身體後,從背包的側袋裏翻出早準備好的小藥鋤。他先順著何首烏的紋理慢慢地小小翼翼地把根部附近的淺土刨開,這棵何首烏個頭極大,不知道長了多少年,身體大半深深地紮進了山壁裏。這對於普通采藥人而言自然是雞肋一塊,任何有腦筋的人都不會在站立都成問題的絕壁上冒著生命危險用力鑿山采藥的。

但陶然不是普通人,他微微一笑,調動體內的靈氣積聚指尖,山壁就跟抹上化石粉一般軟成豆腐一塊,他手指輕輕一劃,粗大的何首烏便連根拔起,半點損傷沒有。陶然小心地把首烏的一小分根連著藤蔓重新植回山壁內,往它的根部注入一絲靈氣。陶然滿意地一笑,這首烏應該死不了了,然後順手把大塊的黑色根塊放進已經備好的袋子裏。下山沒多久就有這麼大的收獲,可以想象一下,更深一層的山壁間會有多大的驚喜在等著他了。

陶然一路下穀一路采藥,樂得眼裏直冒星光,此時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看到地上鋪滿金銀珠寶的守財奴,歡喜得不知道從何下手了。

千百年未曾有人造訪的藥穀積蓄的草藥是驚人的。陶然不需要認識太多,但凡有些靈氣的就挖挖挖。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已長成人形的何首烏,他便采了七八株之多,加上雜七雜八的其他藥材,那不小的袋子已經裝了四分之三。陶然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如果自己這般一路采下穀去,身上帶的包包不得全部裝滿,負重而行是小事,等到了穀下遇見了更珍貴的藥材不就沒袋子裝了嗎?陶然現在可沒有傳說中的空間儲物袋。到時候讓他做故事裏那隻摘西瓜便丟玉米棒子的苯猴子卻是不成的。太暴殄天物了,這裏的每一株藥草從種子到發芽到生長成熟最少都經曆了上百年風霜雨露閃電驚雷的洗禮,隨意地采集又任意地丟棄會遭天譴的。

至於以前來神藥穀的采藥人,怕有大半是犯在了‘貪’字上,失了平常心,才會從這萬丈絕壁上失足而墜的吧。

陶然這樣一想,心裏釋懷許多,也不再急著采藥了,看見了好藥材就在心裏記著便罷。時間一空下來就有了欣賞周圍景物的興致,各種喜陰的藤類植物,青□染的厚厚青苔。山壁上爬行的小蛇,小蟲子大約是從來沒有見過人類,加之陶然又幾乎不出任何細響,它們似乎並不怕他,有一隻青綠色的小甲蟲甚至大模大樣地從陶然眼前悠悠然爬了過去。

神藥穀的懸崖峭壁真可稱得上壁立而上,幾乎呈90度直角。穀內越往下空氣越溼潤,陶然這點深有體會,他下穀不到兩個小時,頭發便全濕了,肌膚上凝結著細細的水珠,身體一動,小水珠便彙集起來往下滑,跟人在熱騰騰桑拿房的效果一樣。不過,這裏的空氣裏也蘊含著驚人的水性靈氣,這讓陶然親切不已。原本陰森恐怖的驚險之旅變得愜意閑適起來,陶然心裏隱然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在山上的時候卻感覺不到靈氣呢。

陶然往下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山壁間的植被狀況越發怪異起來。幾乎顛覆了他過往對植物的認識。照理說,這山穀中終年雲霧彌漫,空氣濕度如此高,陽光幾乎不能照進來,這裏的植物缺乏必要的光合作用,生長的就隻能是那些喜陰類的物種才對。可是現在呢,陶然下意識地推了推鼻梁上並不存在的眼鏡,烏黑的眼睛不自覺眯了起來。自己腳下踩的,應該是有‘活化石’之稱的銀杉才對吧。這類瀕臨滅絕的樹種不是對生長環境要求極高麼?怎麼可能安根在這土壤貧瘠,缺少陽光的峭壁上。陶然小心地踩在銀杉的主幹上,蹲坐下來,手掌抵在它的身上,微合雙眼,靜靜地感受。這銀杉體內有濃厚的木性靈氣,顯然它長得非常好,甚至鼻外界被植物學家們保護起來的同類還要好。陶然心下琢磨,這山穀裏怕是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