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幾乎是以一種誠惶誠恐的心情從登山包底層把玉盒拿出來,心裏暗暗祈禱,神奇的玉盒啊,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姐能不能順利修真可全靠你了啊。
陶然祈禱了好幾番,然後才用神識掃視玉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憋了多時的氣吐出來,悄悄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阿彌陀佛,無量天尊,玉盒裏的桃還好好的,靈氣蘊厚,光澤弗加。陶然捧鳳凰一樣地把玉盒小心翼翼地裝進登山包裏,想了想,有把它捧出來,指揮靈氣重重地包裹了一層,這才放心地把玉盒放了回去。
陶然抬頭望了望天間白雲舒展,山風搖蕩。看了好一會兒雲,心中略有所悟,慢慢地走到桃樹下,仰著頭,樹上棗葉一般的青葉含煙凝綠,翠色 欲流,陽光透過層層葉片照耀著葉尖上剔透的水珠。水珠簌地一下掉落在陶然的唇上,他輕輕地舔了下,很清也很甜。
陶然的心忽然如天上的白雲,被風吹散,撒落在樹梢,林間。他把手輕輕地抵在通紅的樹幹上,眯著眼,靜靜地聽,耳邊似乎響起桃樹的低吟,春秋冬夏,寒潮風雷霹靂,霧靄流嵐虹霓,悠悠千載,豐厚生命。
陶然在樹下站立許久,輕輕地拍著桃樹,像是撫慰要好的朋友,唇邊慢慢染上一絲歎息一樣的微笑。像這般天地鍾靈神秀之物,能得聞一聞就已經是祖上積德,能得吃一吃就已經是三生有幸,更何況自己還能保存四個,要感恩!
陶然確實算幸運,這桃樹本天地生出的難得靈木,花期一千年,結果一千年,果期可采不過一年,最要命的是,這桃樹與水相畏,沾水即化。當年此地主人設置的防禦陣不但能阻人,結界內也能擋雨,如傘一般,雨落在結界上,悉數流入靜潭中。但陶然的偶然闖入,破壞了穀中五行平衡,於是,雨落而桃墜。不過話說回來,他能趕上這兩千年才有的一回桃宴,也不能不說是天大的幸運了。
雲收雨散,陶然收拾了登山包,準備打道回府,走到途中卻被陣法所阻,難道說這陣進來難出去也難?陶然見識過這陣的利害之處,不敢隨意亂闖,唯今之計也隻能憑著印象把記憶中那夢中人插在山穀中的四麵小旗找出來,破陣出穀。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夢中本該存在的小旗卻不在那個地方,怎麼也找不到。難道這小旗還能跑不成,陶然臉色有些古怪,說不定,這陣旗還真會跑。修真界的事物對於他還陌生的很,種種神奇不能以常理推斷,也許最荒謬最不可能的推斷有時候正是真相。
陶然苦笑幾聲,難道自己就這樣被困在這小小的山穀裏不成?神識掃去,陣法表麵流光溢彩,裏麵卻是霧影憧憧,看不清深淺,縱然他現在修為增長許多,也不敢貿然闖入。
陶然在陣前徘徊許久,一時看不出這陣法的破綻和漏洞,隻好退到青石處再做打算。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在靈氣充裕的穀底一邊修練,一邊研究陣法。當然少不了順便去騷擾騷擾靜潭底的水怪同誌。
山穀雖然不小,但也禁不住陶然這天天地折騰,剮地三尺地探路,這一天,和風徐徐,陶然和蛇寶寶在靜潭裏玩水玩得天翻地覆也不見水怪從潭底探出來,不是很盡興地戲了回水,背著登山包往山穀最荒涼,也是唯一沒有探過的北坡走去。
在夢中,陶然能看見得也就是桃樹靜潭附近的影像,這北坡夢中人也極少來,陶然琢磨著如果陣法有什麼缺陷也該在這裏了。
陶然兜著小白蛇,背著登山包,手裏拿著長長的木棍,一副十足探路的樣子。木棍倒並不是為了趕北坡荊棘荒草中的小蛇啥的,事實上,這山穀除了水怪就是樹木,寂靜得嚇人。陶然的木棍是探陣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