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季明要娶我可是您拿的主意,羅家那麼多人看著的呢。”羅美蘭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絲毫不怵季老太太。
季老太太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季明也下來了,顯然是看見了吵架的這一幕,臉色陰沉沉的。
她當即就開始哭訴賣慘,揪起自己的手帕子擦著眼瞼並不存在的眼淚:“哎喲,老大啊!你看看你的媳婦啊!現在都開始欺負我這個婆婆了!”
羅美蘭的位置是背對著飯廳出口的,所以看不見季明走過來,她神色鬱鬱地說:“媽,這麼多年了,我什麼話不聽您的,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也沒必要弄這些虛的了,我直白的告訴您吧,溫言的婚事自然有老爺和我做主,您這隔了一輩兒就好好歇著別插手了!”
說完就起身打算離去,卻正好撞見進來的季明。
“老爺...”她有些慌亂的看著眼前的人,不敢和他對視,不知道剛剛的話季明聽到了多少。
季明一反常態地沒有指責羅美蘭,而是越過她去,直接對上了季老夫人說:“媽,美蘭說的有道理,雖然顧楚楚做的工作不行,但是她可以辭掉,何況她背後還有顧佳明,而白茶不僅品行不好,家裏的人都是作奸犯科之輩,看在她當年救過您的份上我可以養她一輩子,但也僅止於感激,犯不上再為了報恩搭上我的獨子!”昨晚上季明到家的時候,羅美蘭就跟他暗示過晚餐飯桌上發生的事情了。
雖然季明對於顧楚楚不甚滿意,但是人家至少身家清白,出身豪門,隻是工作性質比較特別,這是可以改變的,但是人卻不一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很難打包票說白茶在嫁給季溫言之後就會變好。
他的話讓季老太太隻覺得振聾發聵,顫巍巍地扶著自己的拐杖站了起來,正欲說些什麼,卻聽見了一聲慘叫。
“啊!!!”這一聲尖叫是從樓上傳來的,季家的主人都在這兒,能讓人看見尖叫的就隻有還有樓上沒出來的白茶了。
季老太太顧不上其他,著急忙慌地就拄著拐杖往白茶的房間走去。
季明皺著眉頭,衝還沒回過神的羅美蘭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剛到了二樓走廊上,二人就看見季老太太叫上來的傭人一臉驚慌失措的跌坐在門口,伸出手指著屋內不停地念叨:“殺人了,殺人了!”
“媽,您慢點兒。”季明此刻就算再不喜白茶,也不得不顧及季老太太的身體。
意料到大事不好的季老太太在季明的攙扶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門口,卻在離門口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一股沒來由的心慌在她的內心蔓延。
稍定心神之後,她才重新抬起腳步走到門口往裏看去。
屋內,早晨的暖陽透過大開的窗口傾瀉一地,米黃色的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靠窗擺放著的床上,白茶四肢灰白僵直地躺著,滿眼血絲猙獰地瞪著門口的方向,發絲被吹落在她異常突出的眼珠上,預示著這具身軀早已失去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