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打個半死不活。要讓刑軍來的話，那他毫無疑問是死定了。
不過帝狐接下來的話倒讓蕭建看到了一絲活命希望：“公子殺，你擅用職權，無法無天，雖然艾薇叛亂者挾公主上京，妄圖擾亂禦前十分可惡，但你欺君罔上，擅動私刑，累紅綾無辜枉死，罪無可赦。朕念你往日功勳，可免死罪，大司典？”
“臣在。”
“免去公子殺近衛軍總領、都察院左都監、軍統處處長職務，並免去先皇賜予‘一品’貴姓，打回庶籍。”
大司典也愕然半晌，才提筆記錄。對於他來說，今天是曆史性的一天，而他就是見證這一切並完整記錄的史官。一日之內，文官之首內務卿被免職，武官之首一品殺也降為庶民，這不但是六殺首例，放眼艾斯大陸，也沒有哪個國家敢這麼做。
大殿上一片肅靜。帝狐正待開口說下去，卻見兩名衛兵匆匆上殿下跪：“軍統處林引有加急密報，求見陛下。”
帝狐頷首：“宣。”
衛兵退下，將林引放了進來。
林引還不知發生何事，本能的將手中信函往一品殺那裏遞交。
一品殺沒去接，好像雕塑一般筆直站立，看不出什麼表情。
帝狐道：“公子殺，免職令朝議之後執行，軍統處有何要事？”
一品殺接過密信，打開細觀。看到最後，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他也不禁動容：“陛下，骷髏皇朝丞相雅爾梅率雪衣鐵衛與大將軍達汗聯手起兵造反，雅爾梅登基為十代骷髏王，改號天下雪。有‘九世戰爵’之稱的雷族勤王失敗，被清洗滅族。新王天下雪發公函致六殺，請陛下將逆徒雷暴交還骷髏王國，否則刀兵相見。”
帝狐低低‘啊’了一聲站起身來，滿朝文武聞言皆驚。
一品殺道：“還沒完。南方聯盟最後通牒，若我國不願交還撒拉皇太子，南聯將與骷髏王朝簽訂統戰協議，發動西、南兩線全麵戰爭。”
部分文官已經麵色慘白的跪倒在地，武官們臉上也是陰晴不定。
帝狐隻是眯了眯眼，沒有什麼表示。一聲文藝腔長歎在死寂一片的殿上響起。
聞聲望去，卻是一直沒有發言的東南總督鳳六。
鳳六大人還是那麼風姿綽約，隻要有他站著的地方，無端就像是發了光。什麼才是貴族中的貴族？什麼才是完美的禮儀風度？目前配得起這種形容的，整個艾斯大陸上隻有一個鳳六。
鳳六一隻手按在胸`前微微彎腰，“陛下，這不是挺好的嗎？”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而且天生似乎就帶了一種蠱惑的力量。與一品殺冷酷、傲慢的命令式語氣不同，鳳六的聲音很軟，尾音微微上揚，而且拖的很長，聽上去就像是大天使在傳達上帝的旨意，雖然和氣溫柔，卻讓人提不起反駁的意誌。
帝狐心想：你終於肯說話了。眯起的鳳眼終於挑開：“哦？”
鳳六含笑瞥一品殺：“非常時期，用非常人。以往陛下坐鎮西疆，骷髏王朝未敢造次。如今陛下日理萬機，自然沒空理會那群野蠻人。然而骷髏王朝民風悍勇，若無一名將坐鎮，西線怕真有禍亂……”
他不用說下去，百官也都聽明白了。雖然聽明白了，卻沒辦法提出不同意見，包括對一品殺看不順眼的人，也不能站出來針鋒相對。
一來是大家如無必要都避免去跟鳳六唱對台戲。這倒不是鳳六地位尊貴的關係，而是鳳六為人比一品殺有親和力的多，群臣都願意賣他個人情。
二來剛才軍情急報說的很清楚，而所有人都知道野蠻人打起仗來那就是一群越打越高興的瘋子。如果阻止陛下再次起用一品殺，那麼和野蠻人打仗的重任勢必要著落到別人的身上，這個別人是誰都可以，但千萬不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