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刑軍士兵進來敬禮,然後將人事不省的花榮拖了出去。雷暴在公子殺的示意下,兩人一起跟進了刑軍的拷問室。

雖說現在是晚宴時間,但在燈火通明的大廳一下子來到這樣陰森幽暗的小房間裏,雷暴還是有點不適應。

花榮被很有才華的刑軍士兵們綁成個粽子,死死捆在一張普通的木製椅子上,他的雙手反扭,被綁在椅背上。雙腳分開的姿勢,看上去像是跨坐著的。這樣子是個人都不會舒服,好在花榮暈了。

拷問室裏微弱的光線來自於牆壁上那盞油燈,以及辦公桌上的蠟燭。借著這一點點熒光,雷暴看到這小房間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

看到這一切,雷暴無端的有些緊張。她後退一步,撞在了公子殺的身上,下意識的轉過身來道歉,出口的卻是:“你……殺大人跟著來,是要親自處罰花榮大人麼?”

公子殺搖頭:“我隻是想讓他受點教訓,但若不是西門舉薦了你,我一直以來也隻能是這麼想想而已。拋開花榮的身份不算,我對他這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動手。”

“為什麼?”

“因為鞭打他,就好像在鞭打自己。”

“殺大人,你在開玩笑嗎?這個人的嗜好、性情、作風、縱欲主義……還有那雷死人的文藝腔,到底哪一點會讓你覺得像自己?”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公子殺坐在了辦公桌的後麵,以手支起下頜。從雷暴的角度看過去,那下巴與頸部連成一道極漂亮的弧線,給人的感覺孤傲而憂傷。

“你就看著我行刑嗎?總覺得不太想動手,尤其是這種情況下。”雷暴收回視線,開始瀏覽著牆上那些千奇百怪的東西。

“等他醒了再說吧。我很想知道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會不會收斂一些。”公子殺道:“雷暴,你的直覺能察覺到這個人的內心麼?”

雷暴愕然回頭,桌子上那點燭光將公子殺的臉照的忽明忽暗,平添了一分妖冶的邪氣。

“為什麼要問我?掌握別人的內心,然後或摧毀或踐踏,我以為是都察院禽獸們的拿手好戲。”

不自覺的還是說了實話,唉,骷髏人啊……雷暴也忍不住在內心吐自己的槽了。

“因為野獸的直覺更犀利,所以我想聽。”公子殺直起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看她。

“我不是野獸來的。”雷暴正色:“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是文明人……”

“你不覺得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很不怎麼樣嗎?”公子殺拿眼神示意。

而雷暴很敏[gǎn]的接到了他的示意,同時自己也無可辯駁的愣住了。

接到了任務,做出了承諾,就要去努力完成,是她的做事態度。然而她即將要做的,可不是什麼文明人幹的出來的事。在公子殺提示之前,她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就在標榜自己是文明人的時候,她還在瀏覽著牆上的刑具,考慮哪個比較趁手……

雷暴這時才驀然發現,自從與都察院打上交道後,她似乎離文明的道路越來越遠了……

第十章:

拷問室裏沒有昏過去的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事到臨頭,發現自己已經墮落到哪個地步的雷暴,內心裏還在掙紮著想要找到一絲光明。不過很無奈的是,無論現在身處的環境還是身邊的人、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客觀條件和主觀條件都告訴她,這個是不可能的。

而從認清了自身正處於不文明的地方準備做一些不文明的事情後,雷暴恍惚中想起了那件被刻意忽略了的往事。

兩年前,白薔薇郡,自己的封地迎來了當家作主第一年的豐收祭。在這個節日,身為領主的雷暴需要召開慣例的領內慶典,白薔薇郡的子民會選出能歌善舞的青年男女來到她的莊園內獻上節目,而莊園在那一天也將向所有人開放,不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