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處走,犯人們憤怒了,各種汙言穢語層出不窮,甚至有人脫得精光貼在欄杆上衝著那邊做一些不堪入目的動作,引來一片爆笑聲和效仿。

扶蘇默默跟著小瑾,一邊心想為什麼監獄長看了法座手諭後隻是讓人打開了通道大門,並不陪同進來,難道一會要和羅布斯隔著欄杆說話嗎?一邊又想,這些無恥東西鬧的也太過分了些,到底怎樣才能讓他們閉嘴。

這時響徹通道的‘小美女’‘小姑娘’聲終於提醒了最深處的那個人,一個不怒而威的聲音緩緩傳來:“是小瑾來了嗎?”

小瑾的回答淹沒在喧嘩聲中,扶蘇總隊長提高了聲音回答:“是羅布斯將軍嗎?瑾小姐獲準探望。”

接著在這樣的亂七八糟的鬧場聲中,響起了一聲天神般的怒吼:“肅靜!”

這個聲音壓過了所有人的喊聲,靜默三秒,犯人們努力看向聲源處,離得遠一些的無論如何把腦袋往外湊都看不清,不過近一些的人紛紛露出了駭然之色,幾乎片刻間,他們壓低聲音將看到的一切傳給了隔壁監牢裏的犯人,如此交口相傳,那難得的肅靜就一直保持了下去。

每一根幾乎都有手腕那麼粗細的欄杆,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輕鬆掰彎,然後他就那麼走了出來,招呼著探監的一男一女進去坐坐,等人進去了,又像是關門那樣的,順手把彎了的鐵欄杆繼續掰直,就好像那地方從來就沒有發生過變化。

這是什麼蠻力啊。扶蘇隊長直到坐了進去,仍不可思議的看著鐵欄曾經彎曲過的部分,他現在對戰場以外的羅布斯是個啥氣質已經沒啥興趣了,隻是默默的想著,有這種力氣的怪物,居然還能長成個人樣,真是很了不起。

“您還有必要用奇跡之劍嗎?”廣淵喃喃的道:“恐怕您單手的力氣都能撕裂一隻成年的冰熊吧?”

羅布斯認識他的軍服,不過打仗那會不滅陽炎那一排紅色長外套的隊長級高手都多少帶著些頭部防具的,他沒辦法準確的認出來這是哪個,沒等小瑾介紹,自己先轉到扶蘇背後瞅了眼。

扶蘇的頭發太長,羅布斯將軍順手撥拉開那一堆礙事的發絲,臉上也有些微驚奇:“精忠報國?是扶蘇廣淵?”他知道不滅陽炎的總隊長深得鳳六信重,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過這一堆該死的頭發……實在太不像個戰士了。

像是知道羅布斯在心裏埋怨什麼,扶蘇趕忙換個姿勢將自己的秀發從他的熊掌裏抽回來,生怕羅布斯不小心一捏就給揪斷了,好在雙方雖然戰場交鋒都很勇猛,但平日裏還算紳士,羅布斯看他那麼愛護一頭秀發,也不好再說什麼,默默坐了下來,回答了之前的問題。

“力氣大些有什麼好值得自豪的,像這麼容易的事,太沒有技藝可言了。”言外之意似乎是用劍是為了表明他的技巧性比力道更強。

扶蘇不由得腦海裏浮現出當年自家主上和這怪物馬上交鋒的情形。因為羅布斯雖然身材高大,但並不肥胖,肌肉也不見得有多麼發達,所以旁觀他與鳳六過招,並不覺得主上會有什麼壓力。這時廣淵在心裏默默撞牆:主上的力氣肯定不如他,哦不,人類裏沒有這種怪力,那麼即使如此都能和這種怪物打的平分秋色,原來主上也是怪物級的……

要知道戰場交鋒有句名言‘一力降十會’,就是說不管你有多少技巧性的招式,對方力道生猛,你也沒轍。何況羅布斯是這種技巧與力氣都達到怪物級的狠角色。而鳳六能和他打平,至少技巧上要穩勝三籌才可以。扶蘇平日裏對自己的劍技也算是頗有自信了,但看到羅布斯的力氣後,就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這才發現自己和鳳六的差距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