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外麵那個小子要高考了是吧?他說的沒錯,我是不會殺了他們,畢竟我又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把他們殺了處理起來也挺麻煩的不是?”蕭雲卿嘴角勾笑,卻是執起了寧婉的手。
“可是如果廢了他的手,別說高考,以那小子的性格,這輩子也就廢了。”蕭雲卿低聲輕笑。
略帶沙啞的笑聲自嗓子眼兒裏發出,竟是出奇的好聽,可是寧婉卻隻覺得冷,徹骨的冷。
“知道嗎?其實我更想把他的雙眼挖去,因為他看你的目光,我不喜歡。”蕭雲卿輕聲說。
他指指身後的房門:“當然,門就在那裏,你要是離開,我的屬下不會攔你。”
“可你也不會放過他們!”寧婉雙肩不斷地顫唞,咬牙切齒的說。
“你都走了,還管他們的死活?”蕭雲卿冷笑。
“你真卑鄙!”寧婉揚手,想要把他臉上可惡的表情打散,恨極了他臉上掌握住一切的自信。
隻是手根本就沒有碰到他的臉,手腕就被他攥住。
“娃娃,會痛的。”他輕聲說,那雙黑瞳顫了一下,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裏,莫名的傷悲,就連聲音都染上了痛。
寧婉怔了怔,神智被他眼底的悲卷住,不知怎的心刺了一下,好半天才掙紮出來,甩掉剛才的異樣,冷嘲:“你也知道痛?”
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走到桌邊,看著聲明書上,聲明人那一欄的空白,還有被她甩到桌上的簽字筆。
“蕭雲卿,這是我的人生,可你卻連選擇的權利都不給我,讓我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掌控。你說我是娃娃,可你娶了我,隻會讓我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靈魂的破娃娃,這樣也沒有關係嗎?”寧婉輕聲問。
她低著頭,長發順著肩頭滑落下來,遮擋住她的麵龐,讓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隻是她的聲音又低又冷,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虛脫了一般的喃喃低語。
“沒關係。”他說,隻要你是我的。
“嗬!”她突然輕笑,右手抬到桌麵上放,食指輕輕地動了動,輕顫著拿起那支簽字筆。
左手握住筆帽,拔了一下卻沒有將筆從筆帽中拔出。
她的手顫著,深吸一口氣,緊咬著牙,將筆拔出,好像費了極大的力氣。
微微傾身,手腕撐在桌麵上,隨著她手的動作,筆尖停在紙麵上隻有毫厘的距離,不停地顫著。
她張嘴,自喉嚨深深地吸了一口,發出的喘熄聲那麼明顯,還帶著哽咽的顫音,筆尖終於落在了紙麵上。
當劃出寧字的那一點時,一聲極輕的,或許隻有她能聽到的“啪嗒”聲響起,一滴淚就落在了紙麵上的那一個黑點,將寧字上頭的點給暈染開,暈成了一朵黑色的小墨花。
她一筆一劃的寫,手抖得厲害,隻能將每一筆都寫得極用力,才沒有讓字變的歪歪扭扭的。
每一筆下去,都力透紙背。
每一筆下去,都被一滴淚給暈開。
每一筆下去,她的心也都被劃了一道。
被淚水打散的字跡,仿佛就像是她今後的人生一樣,也被蕭雲卿硬生生的打散了!
抬筆寫完,字跡也被淚水暈染的不像話。
她的肩膀顫的厲害,手指無力的鬆開,便讓筆跌落在了桌子上。
她仍低著頭,聲音變得更輕:“這下你滿意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輩子,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說完,便低著頭往門口走。
她背對著他,沒看到身後的蕭雲卿,因為她這話,身子狠狠地僵住,臉上的表情那麼痛,眉頭痛的狠狠的糾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