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當鍾,重重的敲了一下,讓這五個人的胸口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

相四伯不再看他們,轉而看向了蕭貫長。

“這一次,是寧婉拜托逸臣,讓我來看看你,並且,告訴你一個人。”相四伯正起臉色說道。

蕭雲卿被抓起來的事情,蕭貫長已經知道,雖然蕭雲卿被抓的事情一直沒有見報。

可是蕭貫長這邊,卻是在第一時間,他就得到了告知。

這件事,倒是沒有人刻意去瞞他。

這件事蕭貫長並不驚訝,這便是他所能料到的最差的結果。

現在相四伯說出這句話,蕭貫長立刻便知道,相四伯要說的人,一定跟蕭雲卿這件事有關!

蕭貫長不說話,凝神聽著。

相四伯沉下臉,隻說了三個字:“蕭貫起!”

說這話時,相四伯的雙眼也露出了冷光。

從相逸臣那兒,他也聽說了蕭貫起所做的事情。

因為相家也有內鬥,所以他最不齒的,就是這些沒本事還就愛耍詭計,拖整個家族後腿的人!

顯然,在他眼裏,蕭貫起就是這種人!

聽到相四伯的話,蕭貫長雙目陡睜,一直擱在雙膝上的手驟然收緊,五指緊緊地扣住自己的膝蓋。

他的五指扣著膝蓋頭,緊緊地捏著,指甲尖端上的白色擴散的越來越大,看那力道,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膝蓋給捏碎了似的。

他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也有了準備。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蕭雲卿如今卻是被自己的叔叔給害了!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傷害,唯獨不能是自己的親人!

蕭貫長緊緊地眯起了眼,五官幾乎都要聚集到了一起,聚積著滿滿的怒氣。

一直到相四伯離開,蕭貫長始終沉默不語。

他把自己關進了書房,書房裏的電話老早就被人撤走了。

看著書房裏沒有任何通訊設備的布置,蕭貫長起了濃濃的自嘲。

他突然有點厭倦,厭倦現在在做的事情,厭倦過去做的事情,厭倦現在的職位,厭倦這條道路上一切的肮髒與鬥角。

辦公桌上變得很幹淨,基本也沒有什麼文件了。

桌麵上放著書畫氈,其上鋪著一層宣紙。

不必處理公務,蕭貫長每天除了看看新聞,整理一下花草,下下棋,便是自己在這書房中寫書法靜心。

宣紙被鎮紙壓著,旁邊硯台上還有一些殘留的墨,快要幹了。

硯台裏還放著一塊墨,是徽墨。

他擰著眉,伸手拿起墨在硯台裏磨,中間對了一點兒水,伴隨著墨香,硯台中漸漸積起濃稠的墨汁。

他拿起慣用的那支鼠須筆,醮了墨,才停留在宣紙之上。

筆尖垂直著衝著紙麵,那墨濃重的要將毛筆全部吞噬似的。

空氣中都彌漫著墨香味,墨水漸漸地順著筆毛向筆尖兒彙聚,那墨滴在筆尖上將滴未滴的,眼瞧著就要滴落的時候,蕭貫長終於下筆。

他揮毫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蕭”字,最後才在“肅”字裏點了一個“丶”。

這一“丶”他點的極重,毛筆近乎於全部停留在紙上,墨色漸漸地在宣紙上渲染開,墨色擴散的越來越大。

待他終於提筆時,那一點將整個字的美感都破壞殆盡。

即使其他部分寫得再好,因為有了這一點,這“蕭”字也變得難看,根本不像是出自一個善於書法的人手中。

整個字顯得那麼笨拙,左右失了衡。

蕭貫長看著紙上的字,雙眼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