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沢田綱吉的新號碼麼?
她在接跟不接直接猶豫了一秒,到底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放到耳邊謹慎又小心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是一片微妙的沉寂。
打錯電話?還是亂撥電話嚇人的變態?
她有些猶豫,試探著又問:“你好,請問找哪位?”
對方還是不說話。
= =擦,作死啊。
謝榭輕咳一聲,有些惱怒地說:“是惡作劇麼?再不說話我掛電話啦。”
緩了片刻,那端傳來一聲輕笑,語調低沉輕柔,她莫名屏息聽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輕笑過後,才聽見那人略帶笑意,但著實磁性動人的嗓音,在她耳邊說話的口氣如情人喃語,低低問她:“啊咧,真是苦惱呢,原來小彌生已經忘掉我了麼?”
“……”
……救命有一秒鍾她真的想說你哪位!
可是說完絕壁會被弄死的!!
事實上在對方笑的那聲以後甚至第一個字出口,她忽然就福至心靈地想到了一個她以為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後才會出現的一個人物……
媽蛋!!說好的劇情呢!這個時候就出場的白蘭真的帶膠布麼!!?
謝榭握著電話,電話那頭男人的嗓音仍舊溫潤誘惑,低笑的聲音都充滿滿滿的大雄性的荷爾蒙【喂
然而電話抵在她的耳邊,她沉默著,竟然半天都手腳發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 =等她真的決定開口說話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原來並不用考慮需要作出什麼反應。
久違的劇情君在這段她根本搞不清狀況的情節裏再度姍姍來遲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榭從未如此感謝劇情君的存在。
一如她從未如此真切體會在這個世界裏做得不好她真的是會死掉的。
_(:3)∠)_真的會被白渣渣弄死的!
*
在圍觀完劇情君跟白蘭的對話以後,謝榭深刻趕腳這個世界越來越沒下限了。
這一通電話裏兩個人並沒有透露出什麼消息,隻是簡單的問好和對話。
除了最後那刻,對方語調輕柔地,那種語氣似乎近得就在她耳邊地說了一句:“小彌生絕對不能喜歡上別人哦。”以外。
_(:3」∠)_對此,謝榭跟女主一致表示沉默。
謝榭確定了白蘭的未婚夫身份。她在腦袋裏理了一遍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事情,發現除了剛開始那段日子基本上劇情無時無刻不在以外,從委員長的刷好感任務到獄寺隼人忽然的崩壞開始,劇情對她的掌控就一日比一日少。
到了今天,甚至已經基本脫離了她印象裏這本小說的寫作順序,獄寺隼人拿到了本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消息,沢田綱吉突然提前的黑化暴走,白蘭搶先太多的出現,以及他話裏話外桃心滿滿但意味深長的表現,都讓謝榭無措且茫然。
這種情況早已脫離了她這樣的大腦所能掌控跟思考分析的世界,謝榭甚至開始自我否定是否這並不是一次穿越,說不定就像沢田綱吉他們去了十年後以後,她的這次突然來臨也不過是這個世界裏諸如白蘭諸如入江正一的一次目標未明的策劃。她並不是穿到了書裏,隻是恰好有某種力量使得這個世界跟那個書裏的世界那麼相似卻又不同?
不過這並不能解釋自己在該有的劇情就不能自控的事實。
結束了電話收回身體掌控權的謝榭無力地倒在床上。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商量,沒有熟悉的父母熟悉的朋友熟悉的環境,這種現況,讓她一度消極絕望產生“就算這麼死掉也沒有關係”的想法。嚐試撥通從前熟悉的朋友和自己使用的號碼,得到的回答隻有陌生人的聲音和空號的答複。
她存在過的那個世界仿佛是真的這樣不見了。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她從前的父母家人,從前的好友,從前的一切了。即使她現在所存在的這個身體,她的生存軌跡也不是屬於她的。
她是寄存在日向彌生殼子裏的一個靈魂,整個世界,都再沒有能證明“謝榭”曾經存在過的東西和人了。
這樣的想法幾乎讓人崩潰。
謝榭非常希望自己能站在什麼地方,或者對什麼人大喊自己就是謝榭而不需要任何顧慮,她非常希望自己能讓誰看看她真正的樣子而不會失措驚慌,她非常希望……希望自己即使被喜愛,也不是因為日向彌生,是因為自己,因為謝榭。
一個人在深夜裏想這種事情的確很容易鑽牛角尖也很容易想到想要輕生。謝榭抹了一把臉,丟掉揉成一團的紙巾,深呼一口氣,起身到露台上去吹風。
夏日的夜晚較之白日裏清爽很多,周邊的樹林裏也不斷傳來蟬鳴。月光挺漂亮的,隻有看著月光的時候才覺得跟自家熟悉的沒什麼差別。謝榭披著外衣坐在露台上,涼風吹得自己快要炸開的大腦漸漸清爽起來。
坐久了被夜間的露水微微沁得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