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雙放大的圓眼睛橫旦在鶴見眼前極近的地方。慈郎上身趴在桌前,憤怒的臉直直戳到鶴見鼻尖前。
“哦……”鶴見眨巴著眼睛,“是忍足,他告訴我的。”
“我就知道!啊啊啊!”天然卷少年箭一樣衝了出去,哀嚎著喊著忍足的名字遠去。
迅速將手邊的最後一塊餅幹塞進嘴裏,三好鶴見將空包裝們扔進垃圾箱。
一個身影靠在門邊,安靜地看著她。
直到不小心抬眼,鶴見才注意到門邊人的存在。
“怎麼站在那裏?”鶴見疑惑著。
“你……”門邊的人沮喪地撓著腦袋,像是不知如何開口,“沒關係嗎?”
“啊,還好。”鶴見攤攤手,“他已經去對付忍足了。”
“又是嫁禍。”聽不出不滿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聲音。
“沒辦法,你知道我的。”在他麵前,三好鶴見從來無需任何偽裝。
“對,你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宍戶亮從背靠的門框上欠起身,朝鶴見走來,“阿學的推薦名額我爸已經搞定了。他會喜歡網球嗎?”
“你明明知道他從來不運動的。”
“下半年教他打網球,明年入學之後就可以進網球部……”
“行了吧,就好像你們網球部的競爭不激烈一樣。我會罩著他的。”
“就你?縮頭烏龜。”
“你說什麼!蟑螂胡須!”
“讓阿學跟著我姓宍戶才安全,沒用的三好。”
“呸,我家阿學是不會入贅的,你嫁過來還差不多,馬尾少女。”
“你去死吧!”伴隨著惱羞成怒的摔門聲音,再一次在嘴仗中受到嚴重心靈創傷的青梅竹馬君飛奔而出。
合上的門再度打開,鶴見聞聲抬頭,正要嘲諷宍戶亮去而複還的不幹脆,卻看見跡部那張冷冰冰的臉。
“哦,我在背書。”示好般舉起資料夾,鶴見聳聳肩,“是你的部員跑進來的。”
“明天就是關東聯合決賽。你好像還很悠閑。阿嗯?”尾音上揚,任誰都聽得出威脅的意味。
這段時間以來,在跡部大爺檢查進度時無情的冷嘲熱諷之下,鶴見的抗打擊能力正呈指數級增長,這帶著危險意味的尾音已經不足以震撼到她。
輕鬆地聳聳肩,鶴見放下資料夾,目光灼灼地直視著,“每天都檢查進度,你早就知道我背不完,也隻是抱著催我能背多少是多少的想法吧。跡部大人。”
“哼。”不置可否,倒像是承認了鶴見的推論。
在跡部轉身離去之前,鶴見忍不住問出口,“真的那麼在意輸贏麼?不過是普通級別的知識競賽而已。”
“本大爺的美學無時無刻不在大放光芒。”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鶴見竟然覺得自己聽懂了。這簡直是慈郎才會有的技能。
“就算是你跡部大人,也不會一直贏啊……”
“沒有人是為了輸參加比賽的。”背對著她,跡部的回答毫不出人意料。
“哦,那也許是我比較沒出息吧。”
猛然回身,跡部犀利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的身體貫穿出個洞來。
“哦,現在要換人還來得及。我這豬一樣的隊友您也忍了很久快忍不下去了吧。”迎著那冰冷的目光,鶴見倒是坦然得狠。
“本大爺從來不會看錯。”拋下這麼一句話,跡部走出陳列室。
就是說,即使錯了也決不會承認自己眼光有差嗎?王者什麼的還真是辛苦。起身,從慈郎的存貨裏摸出一袋餅幹,鶴見搖搖晃晃著走出陳列室。
學科聯合知識競賽關東賽場。
於校內所有班級參與的小型選拔賽相比,這所謂的關東聯合競賽也沒有宏大到那裏去。單看一個普通禮堂大小的賽場的規模,便覺可憐。顯而易見,這不過是場巧立名目舉行,並不受重視的小比賽而已。
為這樣的比賽如此鄭重其事,不會覺得可笑嗎?麵對可憐兮兮的賽場,鶴見疑惑地瞥著一本正經的跡部。
“阿嗯?”或許是憐憫的目光太過赤^裸,跡部瞥向她,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哦……大家不來觀戰沒關係嗎?您為什麼不讓後援團來助陣呢?”這麼寒酸地兩個人隻身前來,完全不符合追求華麗的大爺一貫的招搖作風。
“這不是本大爺的個人賽。”
“就算她們隻喊著跡部大人的名字,身為小透明的我也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仰望著會場正上方風格獨特的橫幅,跡部口氣淡淡的。
你隻是介意這比賽的可憐規模吧。三好鶴見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呐,呐,快看這參賽者名單,跡-部-景-吾。是那個跡部景吾吧。”
嬉笑地聲音從轉角處傳來。那裏擺著貼有所有參賽者名單的支架。
女孩子的聲音。
無非又是跡部景吾的崇拜者吧。帥氣又多金的少年無論走到哪裏都不缺乏仰慕者。鶴見頗有些羨慕嫉妒恨地拿眼去瞥身旁的少年,卻看到對方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微妙。